第三十二章
得,彼得看着安的录像时也这么一股子酸劲儿。)萨说你从头到尾观察过一个人做梦吗?梦是有预见力的,能够洞察周围的一切,跟周围的事件因果相关、顺理成章似的。萨说,当醒着的人对周围的变化尚无觉察之际,梦里的人却好像早已看见了一切。萨说当那个安详的中午尚无丝毫变化之时,她却发现秦汉的呼吸渐渐急促,表情忽儿扭曲,紧跟着他便呻吟,挣扎,额头上开始冒汗……萨正想着是不是应该推醒他,可就在这时,萨说恰恰就这时候也许是楼上也许是隔壁不知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或是撞在了墙上猛不丁地“哐啷”一响!而秦汉的挣扎也正于此刻到达顶点,到了不堪忍受而不得不猛醒过来的时候,就好像他的梦境一直是配合着楼上或隔壁的故事,是与那儿的事件同步进行似的。(有这一说吗?那丁问我。/我说:可能吧,行魂的瞭望岂是尔等可比?但有一点:设若秦汉的梦不是噩梦,那一声响就可能迎合着他而构成另一种消息。)……但是,看来秦汉的梦果然是个噩梦。他失魂落魄似的大喊一声坐起来,睖睁着眼睛东抓西抓,萨说你猜怎么着?“他一把就抓住了我”。秦汉紧紧地抓住萨不松手,却惊惶失措地喊着“鸥”,喊着:“鸥!鸥——!你在哪儿呀,鸥?你没事吧……”萨搂住他。萨搂紧他。萨想不出话来安慰他,只是搂着他并且搂紧他。萨说世界上没什么比这更可怜的事了。萨说她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可怜的情景。萨说,把所有可怜的事加起来也不及秦汉那一刻的眼神……
“然后呢?”我问,而那丁呆呆傻傻的已然说不出整话了。
“然后?然后他才真的醒了。”
然后秦汉挣脱开萨,慢慢恢复了平静。然后他爬起来,喝口水,轻描淡写地说声“咳,做了个梦”。然后他笑笑,完全恢复了平素的举止,或风度。
“恢复得你又认不出他了,”萨说。
“再然后呢?”
“再然后你和我都应该回家啦!”萨冲丁一暴喊,心情似还陷在那个无比失落的中午。
丁一却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是说鸥,鸥到底是谁?”
“我知道她是谁?!”
“你不是说,她是秦汉的女友吗?”
“你说她不是他的女友她是谁?!”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傻死了你都快!还得怎么知道?!”萨就快要骂出“傻B”了。
可忽然,我觉出那丁心里一阵窃喜——这倒怪了,我一时还真没弄明白是为什么。
“还有呢?”那丁问。
“还有个屁,你知道的已经跟我一般儿多了!”萨说罢转身就走,三步两步跳上了一辆公交车。
好≠行
丁一把萨、秦汉以及鸥的事跟娥说时,娥叹道:“依我看萨毫无希望。”
“怎么呢,秦汉他并不是同性恋呀?”
哈哈我懂了!丁一这话是假关心,真窃喜:秦汉心里既然有着别人,萨跟秦汉当然就没希望,那样的话,萨跟他丁一岂不就大有希望了?但他不肯承认。他“咝”地吸一口气,表示对我的误解不堪忍受,对我的猜度深恶痛绝:你咋把人想得都恁么坏呢?
“你认识鸥吗?”丁一转了话题。
“算不上认识,”娥说:“听说过。”
“(鸥)真是秦汉的女友?”
“是过。”
“因为什么(不行了)?”
“天知道。”
“现在呢(她在哪儿,或她怎样了)?”
“这个嘛,很可能连秦汉自己都不知道。”
“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呢?”
“(这些事)他一点儿都没(跟你)透露过?”
“鸥消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