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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水晶耳环的淡蓝光彩一样,都有点刺眼。
“很晚了,你怎么回去?”
“我在这附近租房子,用走的就行。”
“需要我送你吗?”
“不需要。我不喜欢让人知道我住的地方。”
“嗯。那么再见了。”
“你还是可以用英文说bye-bye的,不要怕被我笑。”
说完后,她又笑了出来,拿出一块钱硬币:“记得打电话给我,路上小心。”
我回到家,随手把红豆饼搁在餐桌上,拿出口袋中的纸条,再出门打公共电话。
“请问……”
“不用问了,这里只有我。”她很快地打断我的话:“你到家了没?”
“已经回到家了。你呢?”
“废话!你电话打假的吗?”
我打了一下脑袋,暗骂自己的愚蠢,然后思考着要怎样继续?
“那你干嘛还跑出来打公共电话?”
“不是说好要打公共电话吗?”
“那么你身上也一定只有一个一块钱硬币罗!”
“对啊!”
“真笨!我们又没打赌。给我你的电话,我10分钟后打给你。”
我不加思索地念出电话号码,连该犹豫该怀疑该兴奋或该婉拒的考虑时间也没。
“嗯。是我。”10分钟后,她在电话那端的开头就是如此简单。
“你的电话只有你,我的电话可未必只有我喔!”
“我相信你一定会乖乖地待在电话旁等我的,不是吗?”
她的笑声透过话筒,反而有种稚嫩的感觉。
“你说对了。”被她的笑声感染,我也轻松多了。
不晓得是因为电话线可以提高她声音的温度,还是电话中的她塬本就不冷,我觉得跟她在电话里聊天是很安全的。
所谓的安全,是我不必担心我脱口而出的任何一句话,会引她射来一支冷箭。曾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忘了我们只能算是不熟的朋友,或甚至连朋友也谈不上。有点像是入了戏的男主角,当他情不自禁地搂住女主角并发誓一生一世爱她时,却忘了在导演喊Cut后,她可能只是别人的黄脸婆,拥有与他无关的喜怒哀乐。
或是急着坐taxi去宾馆和有钱人幽会。也许她甚至会抱怨刚刚男主角的拥抱太紧。
我只记得她打电话来时,刚过午夜12点。
这时的Cinderella应该已经换去一身的华服,脱掉那双玻璃鞋。没有华服和玻璃鞋的伪装,Cinderella才叫灰姑娘,而非她自以为的高贵公主。而当我挂上话筒时,仙女的魔棒失效,我才知道已经发生了什么事。
“早上10点整,台北火车站西叁门口见!”记得她是这么说的。我却忘了我是如何答应的。
我甚至忘了我是否有答应。
我只是看看墙上指着四点的钟,然后计算着还剩下几个小时的睡眠。
我知道她不喜欢等人,所以我提早到西叁门等她。但不喜欢等人的人通常会有个坏习惯,就是会让人等。就像会嫌饭不好吃的人通常都不会煮饭的道理是一样的。
“嗯,你好。”我打声招唿。
“唷!这么客气?好像我们是陌生人一样。”她歪着头微笑着。
“去哪?”我问她。
“你听我的?还是我讲你听?”
“那还不是都一样。”
“当然不一样呀!一个是请求,一个是命令。”
她煞有其事地说着,好像很认真地在区分两件容易混淆的事。
“不过不管是请求还是命令,只要让我当家就好了。”她笑得有点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