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昨天你来借衣服，我头疼，也没给你挑一挑，这件好，你换了。quot;

    小金宝怔了一下，接过衣服侧过了头去。阿娇在灯下对她一笑，她也就笑了一笑。小金宝想了想，说：quot;今晚上你可要好好陪我说话了。quot;翠花嫂低下头，坐回到苇席上去，不敢看小金宝的眼睛。翠花嫂吞吞吐吐地说：quot;昨晚上真是对不起小姐了，我有些头疼。quot;翠花嫂侧过脸关照阿娇说，quot;阿娇，睡觉去。quot;阿娇噘着嘴，扭了扭屁股，不愿意。小金宝笑笑说：quot;我也常头疼的。quot;翠花嫂抬起头瞥一眼小金宝，又笑了一回，眉不是眉眼不是眼。

    quot;你今年多大了?quot;小金宝问。

    quot;属马。quot;

    quot;你怎么老成这样?quot;小金宝说，quot;你还是我阿妹呢!quot;

    quot;老点好，老了蚊子咬不动。quot;

    quot;你怎么不改嫁?quot;

    quot;小姐又瞎说了，又不是城里头。quot;

    quot;心里头有人了吧?quot;

    quot;小姐就喜欢拿我取笑。--阿娇，去睡觉!quot;

    quot;我就不信，嫂子这样，就没男人喜欢?quot;

    quot;小姐……quot;

    quot;我给嫂子说一个。quot;

    quot;姨娘，我阿叔喜欢我阿妈。quot;阿娇突然插话说。

    quot;阿娇!quot;

    小金宝点点头，目光却散掉了。

    翠花嫂见瞒不过去，也就不瞒了。翠花嫂低下头，低声自语说：quot;其实吧，也不是外人，就是死鬼他三弟。quot;

    翠花嫂脸上溢出来的幸福光彩一点一点刺进了小金宝的心窝。

    quot;人呢，倒不错，就是太木，也没什么大本事--他还嫌我不是黄花闺女呢，我就开导他，是你亲哥哥，又不是人家，肉还不是烂在自家锅里!他一听，也就不提这事了。quot;

    quot;你们什么时候成亲?quot;

    quot;死鬼去了三年了，quot;翠花嫂想了想，说，quot;个把月后，我也给他守了三年寡了，再有个把月，我也不住在这个鬼地方了，就跟了他，到镇上去了。quot;

    小金宝一把捂住了翠花嫂的手，一时却又说不出话来。quot;……等你成亲，告诉我一声，我送你两床缎面被子，两只鸳鸯枕头，把你的屋子里插满红蜡烛，贴满红双喜，到处红彤彤亮堂堂的，到处喜气洋洋的。quot;小金宝望着小油灯，目光有些收不拢，小金宝的脸上渐渐失去了刚进门时的好兴致，脸上疲乏了，弥漫出一股青灰的光。quot;要不我送嫂子一件白婚纱，最好的白婚纱，法国料子，毛茸茸的，让两个穿西服的童男子拖着纱脚，一路都是鲜花、马车，还有好听的歌，一直通到大教堂去。quot;

    quot;小姐!quot;翠花嫂的脸上难看了，翠花嫂顺下眼皮说：quot;小姐可不要拿我们这样的人穷开心。quot;

    小金宝的目光却收不回来了，她一把抓住翠花嫂的胳膊，自语说：quot;女人家，谁不想当新娘，当多少回也值得。quot;

    翠花嫂捋着眉苇子，没有接话茬。

    quot;我要能像你，在岛上有人疼，有人爱，平平安安过一辈，有多好。小姐还没有成亲?quot;

    小金宝quot;唉quot;了声，脸上走了大样。她的泪水涌了开来，在小油灯下默然一点头，不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