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quot;小姐这个岁数，也该嫁了。quot;翠花嫂说，quot;我第一眼见到你，就猜你命不顺……quot;

    quot;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成亲……quot;小金宝的泪在往外涌，她用力忍住，失神地说。

    quot;小姐怎么说这样的话?quot;翠花嫂用眼睛骂她了，quot;女人的命，是等的命，什么事都要等，全靠等，只要你真心，耐着性子等，苦苦地等，慢慢地等，好运道总会来到。quot;

    quot;嫂子!quot;小金宝失声扑进了翠花嫂的怀里，身子弓成了一只虾米。小金宝说：quot;嫂子……quot;

    翠花嫂抱着小金宝，抚着她的头，轻声说：quot;阿妹。quot;

    小金宝的两只胳膊无力地沿着翠花嫂的肩头向上攀缘，十只指头一起乱了方寸。

    quot;嫂子……quot;

    quot;你不要太伤心，你看看我，那时候……真像死了一样，现在不也好了，阿妹，慢慢等。quot;

    阿娇瞪大了眼睛，似乎吓着了，呆呆地望着这边。

    我坐在门外，怀里抱着雨伞。我弄不懂两个女人哪里有这么多的话要说。她们安顿了阿娇，头靠着头，守在小油灯底下，就这么在夜的深处说着。她们说话的声音极低，到后来只有她们自己听到了。我慢慢打起瞌睡，在门外睡着了。

    翠花嫂开门时天已经大亮。她的开门声惊醒了我。翠花嫂手里端着灯，她是在看见东方的晨曦后吹灭手里的油灯的。我睁开眼，一缕弧形猩红正从东方的天边流溢而出，一副大出血的样子。一块云朵被烧得通红，使我想起了铁匠炉里烧得通红的铁片。太阳一点一点变大了，带着一股浓郁的伤心和绝望。小金宝和翠花嫂一齐望着初升的太阳，她们的脸上笼罩着血腥色，笼罩着倾诉了一夜过后的满足与疲惫。小金宝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说：quot;多乖的太阳，我都十几年看不见这样的太阳了……quot;

    我半躺在墙角。大地一片阴凉。我挪了挪身子，腿脚全麻了，站不起来。我的动静惊动了小金宝，小金宝回头时脸上吃了一惊。小金宝疲惫的脸上布满了疑虑。小金宝说：quot;你怎么在这儿?quot;我抱紧了雨伞，说：quot;外面水汽大。quot;小金宝半信半疑地望着我，不相信地说：quot;你在这里躺了一夜?quot;我点点头，我想应该是一夜。

    小金宝走到我面前，拉我起来。她摸了摸我的头，带着一股很怪的表情。她的脸上全是太阳反光，那种古怪的表情也如同清晨一样清冽而短促。她背过身，对我说：quot;我们回去。quot;我听清楚了，她说，我们回去。我觉得她说的我们很好听，洋溢着小镇雷雨之夜她身上的温馨气味。

    老爷出门吃早饭成了今天的开门彩。他一出门就显得容光焕发，老爷步伐矫健神采奕奕。阿贵、阿牛、翠花嫂、阿娇和我正在老爷对门的屋子里，围着桌子准备开饭。老爷的门打开了，老爷笑眯眯地凑上来，说：quot;今天有什么好吃的?quot;大伙一见是老爷，众星捧月喊了一大通老爷。翠花嫂第一次见老爷，有些紧张，顺了眼笑着说：quot;老爷早。quot;老爷的兴致极好，说：quot;你就是翠花嫂吧?quot;翠花嫂听到老爷叫出她的名字，有些受宠若惊，说：quot;老爷怎么知道我的名字?quot;老爷大声说：quot;天天喝你熬的鱼汤，怎么敢不记住你的名字?quot;阿贵和阿牛就大笑，好像老爷的话句句都有天大的笑料。老爷说：quot;翠花嫂，等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派人接你到上海玩两天。--这是阿娇吧?quot;老爷转过脸问。老爷坐下来，把阿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