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的，有了痛楚和流血的症状。然后太阳就升高了，苍茫的水面成了金子与银子铺成的路。

    由于旺旺的意外袭击，惠嫂的喂奶自然变得小心些了。惠嫂总是躲在柜台的后面，再解开上衣上的第二个钮扣。但是接下来的两天惠嫂没有看见旺旺。原来天天在眼皮底下，不太留意，现在看不见，反倒格外惹眼了。惠嫂中午见到旺旺爷，顺嘴说：quot;旺爷，怎么没见旺旺了?quot;旺旺的爷爷这几天一直羞于碰上惠嫂，就像刘三爷说的那样，要是惠嫂也以为旺旺那样是爷爷教的，那可要羞死一张老脸了。旺旺的爷还是让惠嫂堵住了，一双老眼也不敢看她。旺旺爷顺着嘴说：quot;在医院里头打吊针呢。quot;惠嫂说：quot;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去打吊针了?quot;旺旺爷说：quot;发高烧，退不下去。quot;惠嫂说：quot;你吓唬孩子了吧?quot;旺旺爷十分愧疚地说：quot;不打不骂不成人。quot;惠嫂把孩子换到另一只手上去，有些责怪，说：quot;旺爷你说什么嘛?七岁的孩子，又能做错什么?quot;旺旺爷说：quot;不打不骂不成人。quot;惠嫂说：quot;没有伤着我的，就破了一点皮，都好了。quot;这么一说旺旺爷又低下头去了，红着脸说：quot;我从来都没有和他说过那些，从来没有。都是现在的电视教坏了。quot;惠嫂有些不高兴，甚至有些难受，说话的口气也重了：quot;旺爷你都说了什么嘛?quot;

    旺旺出院后人瘦下去一圈。眼睛大了，眼皮也双了。嘎样子少了一些，都有点文静了。惠嫂说：quot;旺旺都病得好看了。quot;旺旺回家后再也不坐石门槛了，惠嫂猜得出是旺爷定下的新规矩，然而惠嫂知道旺旺躲在门缝的背后看自己喂奶，他的黑眼睛总是在某一个圆洞或木板的缝隙里忧伤地闪烁。旺爷不让旺旺和惠嫂有任何靠近，这让惠嫂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旺旺因此而越发鬼祟，越发像幽灵一样无声游荡了。惠嫂有一回抱着孩子给旺旺送几块水果糖过来，惠嫂替他的儿子奶声奶气地说：quot;旺旺哥呢?我们请旺旺哥吃糖糖。quot;旺旺一见到惠嫂便藏到楼梯的背后去了。爷爷把惠嫂拦住说：quot;不能这样没规矩。quot;惠嫂被拦在门外，脸上有些挂不住，都忘了学儿子说话了，说：quot;就几块糖嘛。quot;旺爷虎着脸说：quot;不能这样没规矩。quot;惠嫂临走前回头看一眼旺旺，旺旺的眼神让所有当妈妈的女人看了都心酸，惠嫂说：quot;旺旺，过来。quot;爷爷说：quot;旺旺!quot;惠嫂说：quot;旺爷你这是干什么嘛!quot;但旺旺在偷看，这个无声的秘密只有旺旺和惠嫂两个人明白。这样下去旺旺会疯掉的，要不就是惠嫂疯掉。许多中午的阳光下面狭长的石巷两边悄然存放着这样的秘密。瘦长的阳光带横在青石路面上，这边是阴凉，那边也是阴凉。阳光显得有些过分了，把傍山依水的断桥镇十分锐利地劈成了两半，一边傍山，一边依水。一边忧伤，另一边还是忧伤。

    旺爷在午睡的时候也会打呼噜的。旺爷刚打上呼噜旺旺就逃到楼下来了。趴在木板上打量对面，旺旺就是在这天让惠嫂抓住的。惠嫂抓住他的腕弯，旺旺的脸给吓得脱去了颜色。惠嫂悄声说：quot;别怕，跟我过来。quot;旺旺被惠嫂拖到杂货铺的后院。后院外面就是山坡，金色的阳光正照在坡面上，坡面是大片大片的绿，又茂盛又肥沃，油油的全是太阳的绿色反光。旺旺喘着粗气，有些怕，被那阵奶香裹住了。惠嫂蹲下身子，撩起上衣，巨大浑圆的乳房明白无误地呈现在旺旺的面前。旺旺被那股气味弄得心碎，那是气味的母亲，气味的至高无上。惠嫂摸着旺旺的头，轻声说：quot;吃吧，吃。quot;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