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不敢动。那只让他牵魂的母亲和他近在咫尺，就在鼻尖底下，伸手可及。旺旺抬起头来，一抬头就汪了满眼泪，脸上又羞愧又惶恐。惠嫂说：quot;是我，你吃我，吃。--别咬，衔住了，慢慢吸。quot;旺旺把头靠过来，两只小手慢慢抬起来了，抱向了惠嫂的右乳。但旺旺的双手在最后的关头却停住了。旺旺万分委屈地说：quot;我不。quot;

    惠嫂说：quot;傻孩子，弟弟吃不完的。quot;

    旺旺流出泪，他的泪在阳光底下发出六角形的光芒，有一种烁人的模样。旺旺盯住惠嫂的乳房拖着哭腔说：quot;我不。不是我妈妈!quot;旺旺丢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回头就跑掉了。惠嫂拽下上衣，跟出去，大声喊道：quot;旺旺，旺旺……quot;旺旺逃回家，反闩上门。整个过程在幽静的正午显得惊天动地。惠嫂的声音几乎也成了哭腔。她的手拍在门上，失声喊道：quot;旺旺!quot;

    旺旺的家里没有声音。过了一刻旺爷的鼾声就中止了。响起了急促的下楼声。再过了一会儿，屋里发出了另一种声音，是一把尺子抽在肉上的闷响，惠嫂站在原处，伤心地喊：quot;旺爷，旺爷!quot;

    又围过来许多人。人们看见惠嫂拍门的样子就知道旺旺这小东西又quot;出事quot;了。有人沉重地说：quot;这小东西，好不了啦。quot;

    惠嫂回过头来。她的泪水泛起了一脸青光，像母兽。有些惊人。惠嫂凶悍异常地吼道：quot;你们走!走--!你们知道什么?quot;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