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时光流逝了我依然在这里
型护理。
医生签字:祁骆
我开始潜心研究这一份资料,并开始对每一条做深入的探索,逐一做大量的笔记。
有一天,我想起了诺查丹玛斯的预言,心里急躁起来。我开始以倒记时的方法计算着日子。
这时已是1992年的春天,到1999年还有七年时间,“七”是一个我比较喜欢的数字,我最喜爱的数字是“九”。这倒没有什么。我计算了一下,七年是二千五百五十五天,是六万一千三百二十小时,我必须在死前把有些问题整理清楚。
我感到了时间的紧迫和压力。不知道是否有捷径可走。
有一天,我做了一个十分正常的梦。
梦中的人物是当下的我,可是时间却退回到早年我与母亲还有我的父亲一同生活的时光。发生在那个幼年的我家门前有着一棵巨大枣树的四合院里,湿淋淋的地上落满被风抽打下来的绿油油的树叶。绵长的枝桠从院子东边一直延伸到西边,它像一只世界上伸得最长的手臂,牢牢地抓在墙院的围墙上。地上还有小猪一样饱满的甜枣。
那一只我童年时期所憎恨的投机主义的猫咪也出现了,它肥头大耳地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背景完全是童年时候。
我梦见这天晚上我一个人准备去一个陌生的宫殿,这个宫殿金壁辉煌,谁都知道,但是,我不知道。而且我还不识路,我从地图上查到那个地方非常遥远。这时,那一只投机主义的猫咪摇摇晃晃走上前来。它告诉我一条小路,它说这条小路可以超近,比正当的路线节省力气和时间。由于我对于它的不信任,我便打了个电话给那个宫殿询问。那里回答我说。超近的小路是可以到达这个宫殿的,但是当你到达这个宫殿的时候,这个宫殿就不再是原来的这个宫殿了。
醒来后,我发现,这完全是一个象征性的梦。它的象征性自然是无须解释的。
我也由此认定。这个世界没什么近道可走。于是,我开始了老老实实的案头工作。
多么奇怪,当我感到每一天都有可能是末日的时候,我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我十分勤奋地工作了一年多时光,每日都用大部分时光回忆和记载个人的历史,或者沉思默想。大概是这个家里的生气和鲜活的东西太少了,我自己仿佛也受了传染,周身的血液似乎凝滞了。甚至,我发现我的月经周期开始混乱起来,派环周期越来越慢。不断地往后拖延。
开始时,我并没有把这一问题放在心上。后来,我想起了这个问题可能同精神疾病一样,我的身体内部正在向我发出信号,它正在做着一种抵制损害健康的斗争。于是,我主动去找了祁骆医生。
这时候,我和祁骆已经成为了生活中真正的朋友关系,而不再是“朋友”这一“说法”掩益下的医生与病人的关系。
祁骆给了我一小瓶学名为“复方左旋甲基炔诺酮滴丸”,即避孕药。
“开什么玩笑?”我冲他说,“我整天守身如玉地睡空房,居然要吃避孕药?”
祁骆笑,“这你就不懂了,这个药除了能够抑制卵巢着床,也就是避孕作用外,它还有个副作用,就是调理内分泌激素,产生促经效果。”
我听明白了。
那天晚上,我睡觉之前,把那—粒圆圆的米黄色的避孕药丸吃进去,转过头望望自己那张孤零零的无辜的大床,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笑了很长时间,笑得流出了眼泪。
那一颗小药粒似乎不太听话。硬在我的食管里跳来跳去不肯滑落下去,似乎嘲弄着什么荒诞的事情。我从此开始了漫长的研究工作。由于我的执著。这项没有尽头的枯燥的工作使我身心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