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可别变成蹲着撒尿的'娘儿们'!quot;

    quot;你放心好了。quot;我依然不动声色地说，quot;你不是用你那件绸汗衫当鱼钩，一下钓住了黄鼎这条大鱼吗?今天叶涛这条大鱼，又游到你嘴边来了!quot;

    quot;还有我--跳过网的鱼，又回到网里来了，恭候你的发落，'少尉'先生!quot;quot;铁猫quot;嘴唇上沾着没舔净的炒面，笑嘻嘻地说，quot;你可以一箭双雕，立大功啦!quot;

    quot;少尉quot;眼球一下瞪圆了，好像那双眼球要从眼皮子里脱颖而出似的；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眼：

    quot;好!quot;

    他扭转魁梧的身躯，走向他把门的铺位……

    朋友!按说quot;少尉quot;确实够尽职的。后半夜，他唯恐quot;铁猫quot;重新逃跑，像尊quot;门神爷quot;一样，坐在门口，把守着关卡。

    quot;铁猫quot;躺到炕上之后，对我轻声地说：

    quot;睡个安稳觉吧!门口有'卫兵'给'首长'站岗了!quot;说完，他闭上眼皮就睡觉了。

    我则无论如何也难以成眠。幽暗的灯光，照在quot;铁猫quot;疲惫不堪的脸上，我望着他睫毛上的尘土、鼻窝两边的汗迹和乱稻草一样的头发，思绪如同海涛一样，在胸中翻滚奔腾……芦苇荡里狂跑，往返七棵松医院的奔波，一天之内，他像个马拉松运动员一样，不知到底走了多少里程?!眼下，他睡觉了，瘪着肚子躺在肮脏的褥子上，进入梦乡……

    我不禁又想到在死亡线上挣扎的黄鼎，他瘦高的身躯，本来就已经像秋风凋落的一根秫秸秆了，几个月的禁闭之后，该成了什么样子了呢?眼下他在急救室还是被运往了太平间?我的朋友!我真是不敢再想下去了，因为我面前出现了黄毛吮着手指、观看老麻雀给小麻雀喂食时的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是他同龄小伙伴所没有的，连他的瞳孔里也闪烁着纯洁、凄楚、向往、惶惑交织在一起的光泽。高尔基虽然写了《我的童年》，没有写过这样的眼神；狄更斯的小说里，也没有描绘过那样复杂的目光，这是小黄毛所独具的一双眼睛……

    为了躲避这双眼睛对我的追踪，我侧过身来躺着，想平静一下自己已狂乱的心情，可是我又看见了另一双眼睛--quot;少尉quot;还没有睡，他大概是为了抑制困倦吧，正大口大口地吸着一支自卷的劣等烟草，浓浓的烟雾，一会儿遮住他的脸面，一会儿又露出他那双眼睛。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呵!混浊、阴冷、狡诈、凶残……似乎他的灵魂之光，都通过这两扇quot;心灵的窗口quot;投射出来了。

    我赶紧闭合了自己的双眼……

    清晨起来，吃过quot;瓜菜代quot;的稀粥之后，quot;少尉quot;拿起那个炒面碗，责令我和quot;铁猫quot;一起和他去队部。我对他的命令，用沉默代替回答。quot;铁猫quot;故意装出一瘸一拐的样子，走了两步就不往前迈步了，弯着腰揉着腿肚子说：

    quot;班长!你积点阴德好不好，能不能背着我去?quot;

    quot;我?quot;quot;少尉quot;恼火地瞪着quot;铁猫quot;，quot;我能背你这个逃跑犯?让给你炒面吃的叶涛背你嘛!quot;

    quot;对不起，我只有改造的任务，没有背人的义务!quot;说着，我挽起裤脚，露出比麻秸秆粗一点的小腿，朝大家说，quot;看!这不是班长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