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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没有白面馒头!
妈的,你还别小瞧我!我问你,咱家哪那么多烟头?”于小梅急了:“怎么着?来人打牌时抽的!告诉你,这大年根底下,你要想不好好过,就明讲,犯不上在这一点点逗气,我们厂最近正分房子,你要是不想过快说别耽误了我……”
于小梅砰地把门一摔出去了,剩下李德林一个人火冒三丈地嗷嗷乱叫,正叫着呢小丁愣头愣脑地进来,说:“就你一个人在家呀,我还以为谁在这唱样板戏呢!”
李德林说:“妈个巴子的!敢跟老子叫板,老子不吃你那一套!”
小丁挠了挠脑袋,说:“是和你那位吧,我告诉你一个新闻,而且跟你有直接关系。”
李德林问:“跟我有啥关系?”
小丁说:“刘大肚子要跟你成连桥啦。”
李德林愣了好一阵子:“哪个刘大肚子?四大能人之一?
我那小学同学?”
小丁说:“三尺六的裤腰,全县就他一个。”
李德林问:“小梅她有俩姐,哪个换了?”
小丁说:“能是哪个,能人碰能人,她二姐于小丽呗。才进腊月散的,可能过了年以后就结婚。”
李德林问:“我那个老丈人同意啦?”
小丁说:“没钱的换有钱的,还能不同意。你也得注意。”
李德林听了小丁的话还真有点发蔫,心想要真是这么着,可别自己这边再傻巴呵呵瞎吆喝,还是想好了再喊吧,如果散伙了冲自己这年龄再找一个是不成问题的,找大姑娘也能找着,问题是你还有多大能力再折腾一回。当几年乡长,要说酒啊烟啊是没少喝没少抽,吃饭也用不着花钱,可除了攒下那份工资,旁的大便宜也没得着过啥,唯一的便宜就是盖这房子时砖啊料啊弄得便宜点,像报纸上登的那些一下子就受贿多少多少万,那是不可能的事,就是有咱也不敢收。于小梅这女人虽说不那么守谱,可她毕竟是城里人,人家家里没人刮吃这头,原先那媳妇人倒是不错,娘家在乡下,那儿还说是头一批奔小康的地方,你瞅瞅她家那些三姑二大爷来一趟城里,不是让你带着去看病就是托人打官司告状,你给他们啥东西都要,总也丢不了那个穷相,你这边一年到头能得到的也不过是腊月里的一摞煎饼烙糕啥的,有一年说杀猪了给送点血肠子来,粘乎乎的吃完拉屎全是黑的……
小丁不知李德林想啥,说:“德林,你别怕,要是走到那一步,我能给你再介绍一个,东关有个小寡妇,挺漂亮的,就是有俩孩子。不过没啥,只要你有钱……”
李德林站起来就去找牛羊肉,说:“中啦老弟,我也不是拍电影,一会儿换一个媳妇。”
小丁接过一坨牛肉挺高兴:“当乡长不赖,这肉多了也行。”
李德林说:“太多了也是不廉洁。”然后他自己拿了一大坨,又往身上装了几百块钱,就和小丁一起出了门。他要去人大主任鲁宝江那儿,他知道小丁也不知从哪论的管鲁宝江叫舅爷,让小丁跟着一块去,估计叫门啥的人家能开。
这时候天色已经黑墨一片了,月亮还没有出来,星星在寒风中抖动着。街上的灯火却是热热烈烈,新开业的商店和老铺子都抓紧一年中最好的销售时机,不分黑白地干,时不时地就见卖东西的人举着张大钞票在灯前照,看看是不是假的,路边卖拉面的一个个笑面土匪一般拉顾客,卖瓜子水果的个个让秤杆子撅上天,也没有人注意他放在哪个星星上,小孩子们已经在放炮,有消息说县城来年就跟大城市一样不让放炮了……李德林在这夜色和灯光中走着,浑身上下有些发热,他明白他现在是在感受着一种生活,而这种生活是一种极具生命力的生活,让世间一切正常的都感到——活着,多美好……
小丁路过自己家时把自己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