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2)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女孩,她的浓密如云的黑发;她的红若嫩樱的嘴唇,她仿佛并不是一个活着的真人,而是一个幽灵的象征,她的一切表情此刻都令人有些捉摸不定,但我依然发现了她眉宇间那熟悉的英气Z发现了那对酒窝中忽隐忽现的柔像我发现了她的鼻子,尖尖的,也是那么俏挺……
“你的父亲,”我说:“曾经同你一样青春年少,同你一样纯洁美貌,你的父亲,他漂亮极了。”
“你是说我爸爸年轻的时候吗?像这梅花J里的小伙子吗?”
“他年轻,但很不幸。”
“我爸爸年轻时是战争年代,那一代人都很不幸。”
“你父亲是另一种不幸:梅花,很美,黑色,则意味苦难,你父亲代表着一种受难的美。”
“是吗,他现在可是挺有晚福的。哎,还是算算我吧,我以…”
“怎么,你不想了解你的父亲?”
“咳,反正他现在挺好的,反正也不会再吃苦了,他这辈子就这样了,苦也吃了,福也享了。我们呢,也没受什么苦,也没事什么福,我的未来是个大问号。”
肖琳指指最后那对牌:“下面就该解你的问号了,四,就是未来。”
女孩的手指在搓成扇面的牌上游移着,说不清是迟疑还是谨慎,她一边捻着手指一边心惊胆战地笑着:“五是财,六是寿,七是喜,我要……喜!”她猛然抽出了最后一张牌。
都不是,五财,六寿,七喜……
是太黑桃川
女孩愣了,“A?A代表什么,你刚才没讲。”
“A是好牌,”肖琳说:“无论是打争上游还是打憋七,A都是好牌。”
“是好牌吗?”女孩的目光急切地在我脸上寻找着答案,“代表官,还是代表财?”
“代表灾难!”
女孩的眼睛一下睁得老大,那眼睛在吃惊时依然美丽。你吃惊了吗?你没想到有着你这样美丽眼睛的女孩也会有灾难吗?你多漂亮啊,可为什么对自己的父辈这么漠不关心?也许这就预示了灾难,也许这本身就是灾难!
可这究竟是谁的灾难?你的?你父亲的?还是……我的?
女孩把摊在桌上的牌胡弄弄,她显得没兴趣了:“哼,其实我根本就不信这玩意儿。”这时荣上来了,她好像一下子忘掉了一切,又笑起来,“太棒啦肖阿姨,我最喜欢西餐,西餐的排场#I‘’
肖琳和女孩的笑声混杂进一阵刀叉的碰撞声里去了。我没有一点食欲,不仅对西餐,而是对一切贸瓷都感到厌恶!
五
“你好像变了刘敏,二十年没见,你好像对一切都已厌恶。”
你这样看我吗?肖琳,你不喜欢我这副郁郁寡欢的面孔吗?可你毕竟是我最亲密的朋友,你的手,此刻正挽在我的时弯上的手依然火热,似乎在用力驱赶着我胸中已经凝结多年的寒意。
“我真不明白,如果你真对一切都失去热情,都感到厌倦的话,怎么能写出那么感情充沛的剧本来呢。”肖琳侧目看我,灰白色的路灯在她的瞳仁里静静闪烁。
“毛京的母亲替儿子求婚那场戏你写得太感人了_说实话;过J。脚女人双膝一输我的眼书子刷地就掉下来了。我太能理解像她这种文化不高但心地善良的女~一”一人了,那如花似玉的儿子是她唯一的寄托和依靠,她不能失去他,……怎么,你哭了刘敏?……”
小敏家。
一架老式的双铃马蹄表枯躁地性达响着。屋里只有小敏一个人,孤影四壁。一个男孩探进头来:‘刺小敏,有人找你。”
毛京的母亲颤巍巍地出现在门口。
小敏惶然从椅子上站起来:“阿姨……”
毛京的母亲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