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半大男孩，浑身湿漉漉的，沾满泥巴，去追他的足球。他歪着头，求饶道：

    quot;小姑奶奶，放开我吧，让人看见，多不雅观……quot;

    她一顿绳子，绳扣立刻又紧了，说：

    quot;你不是能跑吗？quot;

    quot;不跑了，不跑了，死也不跑了。quot;

    quot;你发誓不甩掉我，让我跟着你。quot;

    quot;我发誓、我发誓。quot;

    她松开绳子，侦察员刚要发怒，却听到她温柔的脸上的那个嘴里放出了动听的乐曲：

    quot;你呀，整个一个毛孩子，没有我保护你，谁都可以欺负你。quot;

    侦察员心中一震，温暖的感情在肚子里回旋，他感到幸福像毛毛雨一样铺天盖地地落下来，不单濡湿了他的眼皮，而且还濡湿了他的眼球。

    细雨霏霏，编织着软绵绵的稠密罗网，笼罩楼房、树木、一切。他感到她伸出一只手挽住了自己的胳膊，还听到一声脆响，一把粉红色的折叠伞在她的另一只手里弹开，举起来，罩住了头。他很自然地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还抢过了那把伞，像个尽职尽责、体贴温存的丈夫一样。他想不出来这把雨伞的来处，满腹狐疑。但这狐疑立即就被幸福的感觉挤出去了。

    天阴沉沉的，分不清是上午还是下午。他的手表早被那小妖精偷走，时间丧失。细雨打在柔软的伞布上，发出细微的声音。这声音甜蜜而忧伤，像著名的艺甘姆堡白葡萄酒，缠绵悱恻，牵肠挂肚。他把搂着她腰的胳膊更紧了些，隔着薄薄的丝绸睡衣，他的手感觉到她的皮肤凉森森的，她的胃在温暖地蠕动着。他们依偎着走在酿造大学狭窄的水泥路上，路边的冬青树叶亮晶晶的，像美女的指甲涂了橙色的指甲油。煤场上高大的煤堆蒸腾着乳白色的热气，散出一缕缕燃煤的焦香。高大的烟囱冒出的狰狞黑烟被空气压下来，化成一条条乌龙，在低空盘旋、纠缠。

    就这样他们走出了酿造大学，沿着那条蒸腾着白气、散发着酒香的小河边上的柳荫路漫步。下垂的柳条不时拂动着伞上的尼龙绸面，伞棱上的大雨珠落下。路上铺着一层湿漉漉的金黄枯叶。侦察员突然收了伞，看着那些青黑的柳条，问：

    quot;我来到酒国多长时间了？quot;

    女司机说：

    quot;你问我，我问谁？quot;

    侦察员道：

    quot;不行，我要立即开始工作。quot;

    她拍动着嘴角，嘲讽道：

    quot;没有我，你什么也调查不到！quot;

    quot;你叫什么名字？quot;

    quot;你这家伙，quot;她说：quot;真不是东西，觉都跟我睡了，还不知我的名字。quot;

    quot;抱歉，quot;他说：quot;我问过你，你不告诉我。quot;

    quot;你没问过我。quot;

    quot;我问过。quot;

    quot;没问，quot;她踢他一脚，说，quot;没问。quot;

    quot;没问，没问，现在问，怎么样？quot;

    quot;甭问了，quot;她说，quot;你是亨特，我是麦考儿，咱俩是搭档，怎么样？quot;

    quot;好搭档，quot;他拍拍她的腰，说，quot;你说我们该去哪儿？quot;

    quot;你想调查什么？quot;

    quot;以你丈夫为首的一伙败类杀食婴儿的罪行。quot;

    quot;我带你去找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