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家兄弟.2
,她想她要去找舒工。舒工在家里睡觉。但她没有一点勇气朝香椿树街走哪怕半步。她想等到天黑,天黑了就没有人看见了。可是阳光怎么还在洒下来?这个下午这么漫长,涵丽几乎绝望了,她很想哭,奇怪的是一滴眼泪也没有,也许她不敢坐在邮局门前哭,否则逃不过香椿树街居民的眼睛,四点多钟涵丽看见涵贞背着书包从学校那边过来,涵贞一边嚼着糖块一边跑过来。喂,你在这里干什么?涵丽抓住她妹妹的书包不放,她看着涵贞红润肥胖的脸,表情很奇怪。
“说话呀,你怎么啦?”涵贞嚷嚷起来。
“别嚷,”涵丽梦醒似地捂了捂涵贞的嘴,“你回家去,把舒工喊到这儿来。”
“干什么?”
“有事,你跟他说我有事找他,”
“不行。舒工是男人,谁让你跟他来往?”
“别管姐的事。”涵丽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花生米放到涵贞手上,“快去叫他,要悄悄的,别让他们知道了。”
涵贞想了想就答应了。涵丽看着涵贞朝十八号的黑房子跑去,她舒了一口气,她想她应该镇定些了。这不是她一个人的事,还有舒工呢。舒工知道怎么办吗?坐着等舒工,这个下午很漫长。后来涵丽和舒工一前一后去了石灰场他们的爱情角落。涵丽抱紧胳膊坐着,舒工斜躺着。这是十年前香椿树街比较著名的恋爱场景。
“怎么办?”涵丽说。
“我怎么知道?”舒工说。
“能把它弄下来吗?”
“怎么弄?”
“你一点也不知道?”
“谁知道这事?我这会儿瞌睡得厉害,我睡一会儿。”
“不准睡,睡不醒的狗。”
“你他妈的骂人?看我揍不死你。”
“就骂你,这会儿还睡,你就不能想想办法?”
“鬼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人家玩女孩就没这麻烦。”
“我也不明白,能把它敲下来吗?”
“敲?拿什么敲?”
“随便什么,拿一块红砖试试。”
“敲哪儿?”
“这儿,敲重点。”
“那我敲了,你忍着点。”
涵丽闭上眼睛。舒工真的开始敲了,舒工敲得很重,涵丽疼得尖叫起来。
“你轻点,狼心狗肺的混蛋!”
“你自己说重一点的,那你自己敲吧,”
舒工把红砖朝涵丽怀里一塞,舒工已经被涵丽惹火了,他拍拍裤子上的灰想走,可是涵丽抱住他的一条腿,紧紧抱住不放:涵丽的牙齿咬往舒工的裤子不放。
“想溜?没那么容易。”涵丽仰起脸看着舒工。
“你说怎么办吧?”舒工说。
“去死,”涵丽想了想,突然说。
“你别开玩笑。”
“去死。我们两个一起死。”
“谁也别想活了,我们一起投河去。”
“我会游泳,我死不了。”
“不,我们绑在一起,再拴上石头,准能死。”
“去你妈妈的,我一点也不想死。”
“那我去告诉你!一样的死,怎么死你自己选择。”
“我不怕,我一点不想死。”
“你不死不行。我可以去告你,你强奸了我。”
舒工又坐了下来,舒工搔着蓬乱的头发,仇恨地看着涵丽。这个下午涵丽看上去那么冷静,像一个真正的女人饱经世故,精于各种手腕。舒工后背心开始沁出冷汗,他觉得自己真的发虚了。石灰场一带的阳光逐渐变稀薄了,逆光远眺的时候可以看见许多灰尘在空气中缓缓坠落,舒工折下身边一棵枸杞草的干枝,咔嚓折断成几截,他把它们一一塞进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