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现场
口的画面:一个杀手捧着鲜花去敲一个女人的门,枪就藏在那束鲜花里。启东杀猫的灵感就来自这里,后来他用一包鱼干诱捕了老张的猫,他为猫注射了自己配制的针剂,针剂中含有盐、糖、味精、蓝墨水等多种物质,启东最满意的就是针剂的蓝色,他相信那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针剂。
启东回家时街上已经是漆黑一片了,老祖母拿着一支手电简倚门而立,“你还知道回家呀?”老祖母说,“我以为警察把你抓走了呢。”启东不理睬她,他觉得手上粘粘的很不舒服,而且有一股难闻的怪味,老张的猫那么脏,启东想那么脏的猫死了也是活该。老祖母撵着启东,用手电筒照他的脸,她说,“你肯定是做坏事了,我管不了你,写信让你爹回来收拾你!”启东不理她,他打开水龙头,一遍遍地往手上抹着肥皂。老祖母用手电筒照启东的手,不知是老眼昏花还是神经过于紧张,她把黑色的皂沫看成一种红色,“启东你杀人啦?”老祖母尖叫起来,“启东你把谁杀啦?”
惊惶的老祖母把手电筒扔在地上,启东俯身捡起它,冷静地关掉了电源。启东嗤嗤地笑了几声,然后低声嘀咕了一句,“要杀人第一个把你杀了。”老祖母说,“你说你把谁杀了?启东便不吱声了,这么威胁老祖母只是出于对她的厌烦,就像他到处报告祖母死亡的消息只是想看看别人的反应。启东认为他做的一切都是有道理的,只是他无法说清这种道理,即使说清了别人也听不懂,就像老祖母,不管你对她说什么,她总是作出错误的理解,而且还喜欢大惊小怪地哇哇乱叫,所以,他干脆什么也不说。
启东把针筒放在铝盒里,把铝盒藏在抽屉里,他记得盒盖闭合时发出清脆的咯嗒一声,这种声音后来在夜梦中再次出现--在梦里他打开了铝盒,他拿着一支针筒在一条人声鼎沸的街道上走,街道上的人七嘴八舌地争吵着,他看见自己威风凛凛地闯进人群中心,”你们都给我闭上嘴。“他听见自己严厉的声音,有几个人仍然固执地喋喋不休,他就亮出了那支针筒,撩起这个人的衣袖,扒下那个人的裤子,给他们每人都打了一针。启东清楚地记得针筒中水剂的颜色,不是蓝色,它是黑色的。
启东最初是把一些小动物做他的试验品的,主要是左邻右舍的鸡。
那些鸡夜间猝死在屋前房后,鸡主人剖开鸡腹时有一种黑色汁液溅出来,他们以为那是病毒。”杀鸡的时候启东还凑近了看热闹呢!“后来有几个妇女撇着嘴这么说,说起来我们许多人部注意到启东走路有点鬼头鬼脑,他记手插在口袋里,眼睛乜斜着看人,我们之所以对启东无所察觉,是因为看不见他口袋里的那支针筒。事情败露以后曾经有人说他看见过启东口袋上的黑渍,说他曾经把它与死鸡腹内的黑色汁液联系起来,那已经是无济干事的废话了。
只有莫医生一个人知道启东口袋里藏着什么,假如莫医生像我们一样聪明就好了,可这个大好人却不聪明,他完全没有想到街上纷纷死去的鸡鸭猫狗与那盒针筒的关系。他想找到启东把那盒东西要回来,但你想想吧,启东那孩子怎么会甘心把它交出来?
启东看见莫医生就溜,有一天他从桥上一阶一阶地蹦下来,恰好撞在莫医生怀里,莫医生就一把抓住了他。莫医生说:“你以后不能骗人了,就是骗人也不能说你祖母死了,怎么能这样对待老人?你小时候生肺炎,不是你祖母天天背你来打针,你自己就死啦。”启东不说话。莫医生说:“你怎么把我打针的东西都偷走了?偷去干什么?”启东扭过脸说:“我没偷,你说我偷有什么证据?莫医生一下子反倒给他问住了,莫医生笑了笑说:“好,不算偷,那我问你,你拿我打针的东西去干什么?那又不是小孩子玩的,你想给谁打针呀?”启东猛地昂起脖子说:“我没拿!”他甩掉了莫医生的手跑出去,跑出去几米远,眉东回过头,恶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