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恐怕也只有我挺身而出了。”
石静一把没拉住,我已弃车子弹般射入楼内。
一楼太平无事,职员官员们庸庸碌碌地在挂着牌子的各科室进进出出,抱着文件端着茶杯。
一个一脸无知相却戴着副眼镜的看门老头儿,从门房冲出,横眉立目拦住我:“楼内没厕所。”
“二楼着火了。”我趁老头儿一楞,分开他窜上楼去。
一群知识分子沿走廊狼狈溃逃而来,其中之一抓住我,指着走廊顶头一间烟冒得最粗的房间说:“那里有重要资料,快去抢救。”说完匆匆下楼而去。
走廊里不见火光,只见股股浓烟从对称的房间内接连通出。我闯进第一个房间、抄起把椅子,将那一扇扇宽大的窗户排头砸去,砸完第一间砸第二间。各间办公室既不见人影也不见火光,只有浓烟透过似毫无缝隙的墙壁弥漫四散。窗户玻璃砸碎后,雨斜射进来,窗帘迎风飞舞,烟便也散去。在最后一间办公室我才看到火光和昏在窗上的那个老娘们儿。
火舌沿着地板和墙上的油漆层飞快地窜行着,象水中涟漪一样疏散开来几道火苗窜到我脚下便带着烧糊塑料的臭味躲闪开向四处蔓延。我抄起办公桌上的茶杯用力摔在地板上,迸碎时产生的冲击波和溅出的茶水使弹着处的火苗瞬间熄弱,随即又跳跃着越过水渍更欢快地奔向他处。我兜着圈子舞蹈着走到窗前,试图扛起一滩泥似的老娘们儿,楼下看热闹的人一片欢叫。
“扛不动。”我放下架在脖子上的老娘们胳膊,拍着老娘们儿肥厚的肩膀冲下说,“二百多斤呐。”
“扔下来,扔下来!”
几个小伙子跑来,大张着胳膊作接面口袋状。
“别来这套。”我笑着对楼下的人说,“我扔下去你们就躲了,我还不知道这个。”
楼下的人笑:“保证不躲,你扔吧。”
我捧起老娘们儿耷拉着的头,狠狠弹了俩钵儿,又拧着脸迎着疾速打来的雨水浇了一通。
“醒醒醒醒,这会儿先别睡。”
楼下的人笑着指着我品行:“孙子,你手轻点。”
老娘们儿一下惊醒,搂着我脖子就哭。
“别介呀,”我红脸掰她。“别瞎哭,睁眼瞧瞧是不是亲人。”
我可知道人抓住救命稻草是什么手劲儿了。
幸亏一股火苗蛇似地窜来,燎得我们踩电门似地忙不迭分开。
一点不瞎说,再瞪大眼儿找就找不着人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没影儿的。
这时屋里的几张写字台已经烧得非常好看了。火苗从所有抽屉往外冒,不时“乒”的一声响从桌面四壁迸出。一会儿工夫便烧得透明了,诺大写字台的框架门剔透鲜明。最后便“哗”的一声塌下,火势减弱随之又高高窜起直逼屋顶。我出了房间,在走廊墙上摘了一架泡沫灭火机,倒兴着一路归射冲出走廊,扔了灭火机下了楼。
一楼人都跑光了,扔了一地形形色色的鞋。我听到救火车自远而近呼啸而来,戴头盔的消防员在门外晃动。我刚出楼门,被高压水枪射出一束水柱砸了个满脸花,脚下一滑便坐地上了。
“过瘾了?”石静迎着乜着眼抖着腿问。
“什么话!”我愤愤地说。“对英雄怎么这口气。我不说什么鲜花拥抱之类的吧,起码也得敬佩地看上我两眼。”
石静看着我笑,“行啦,承认你是救火不是起火打劫就够宽大的了。”
“你把我当什么主了?”我笑,“让人寒心呐。”
“你的胳膊怎么啦?”石静突然接住我的右臂惊叫起来。
“嚷什么?”我甩开她的手,抡起右肘看了一眼,只见右肘外侧划了一道大口子,很长但不算太深,因为渗流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