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默默地工作证还给他,看着另一个小个警察把我衣服口袋里的所有东西都掏了出来,钱、钥匙、电话号码本、证件一一摆开。
“什么事?”我问马汉玉。
“你认识她吗?”他指杨金丽。
我看看杨金丽,又看看警察,“认识。”
“她半夜到酒店来是来找你?”
我大概猜出是怎么回事了,点点头:“是的。”
“你们什么关系?”
“朋友。”我毫不犹豫地说。
“什么朋友?”
“一般朋友。我们是在街上碰到的。她说她住的那个旅馆很脏,我就叫她到我这儿来住,反正我这儿有两间客房。”
“既然你叫她来你的房间,她怎么钻到港客房间里去了?”
“也许走错门了吧,这儿的房间看上去都一样。”
“走错门?为什么进到人家间里去,敲门不开,我们进去她还藏在门后。”
“那你应该问她,也许是被下流生港客缠住了。现在开放,什么人都往国内来,大概他们还以为我们这儿也变成资本主义国家了。你不知道,在资本主义国家,这种女郎半夜敲门的事很多,腐朽没落就别提了。”
“老实点!”旁边那个掀床垫子拉抽屉搜查一番一无所获的小个子警察走过来对我吼。
我瞧他一眼,继续对胖警察马汉玉说:“可能她慌了,一听是警察。你知道人人都怕警察,有些事碰上警察就解释不清了——我可以穿上衣服吗?”
“穿吧。”胖警察一摆手。
我穿好衣服,把钱和证件往兜里装。
“不许装!”一直恶狠狠盯着我的小个子警察喊。
“为什么?这是我的东西,你刚才不是看过了。”
“叫你别装就别装!”
小个子一步抢上来,粗暴地打我的手,夺走钱和证件。
‘你客气点行不行,不要动手动脚。“
“嘿”小个子瞪起眼睛,“你狂什么,蹲下!”
他上来扭我胳膊,企图压倒我,可惜技术夹生,被我一下甩开,正告他:“你要干什么——现在可不是‘四人帮’那时候。”
“不是‘四人帮’时期又怎么样!”小个子年轻气盛,急了,又扑来扭我,我再次把他轻轻推开。
姓马的胖警察冷眼旁观,大概也觉得他的小伙计不够老练,说话造次,授柄于人,走上来隔开我们,问我:“你这套房间住了几个人?”
“就我一个。”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个谎警察一查住宿单便戳穿了。胖警察果然给服务台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找出这个房间的住宿单,一会儿,一个穿警卫制服的男人拿着三张住宿单进来。胖警察仔细看了三张住宿单,问:“这个姓蒋的和姓张的哪儿去了?”
“到别的地方办事去了。”
“你是这个商业局的干部吗”
“不是。”我只好承认,“我是来玩的,因为认识老蒋就住到了他们这里。那张住宿单是胡填的。”
“这样看来,应该诠在这儿的人都不在,住这儿的是两个来‘玩’的。他们什么时候回来?那两个,姓蒋的和姓张的。”
“不太清楚。”
“这儿的房钱谁算,你吗?”
“当然不,我哪儿那么多钱。”
“就是说他们肯定会回来?”
“大概是。”
消逝了片刻的小个子警察忽然从盥洗间出来,手里拿着我的漱口杯,神秘地倒出一件东西给胖警察看。
“这是谁的?”胖警察手指捏着一只黄澄澄的女表。
“不知道,我没见过这东西。”
“这杯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