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喝了不少酒,舌头转动,眼珠儿转不动,傻子一样转着一只大拇哥,眼泪刷一下子就下来了。他说哥,就说不下去了。他说哥,又说不下去了。张大民心里一紧,谁死了?他摇晃三民的肩膀,拧三民的左耳朵,最后给了三民一个人嘴巴,啪嚓!三民的喉头跳了一下,就哭出声音来了。
quot;我媳妇……quot;
quot;你媳妇怎么了?quot;
三民继续晃着那只大拇哥。
quot;我媳妇……quot;
quot;你媳妇有路子,我知道。…
quot;我媳妇……quot;
quot;我明白,她有路子。quot;
quot;路子……婊子!quot;
quot;你媳妇……quot;
quot;我媳妇是个婊子!quot;
张三民哭倒在大哥的肩膀上,张大民不知为什么,有点儿欣慰。早就听出来了,不是一只好鸟,是一只浪鸟!张大民在张三民的后腰上拍了拍,想起了儿时的情景,三民脖子里让人灌了沙土,跑回家也是这样哭的。现在,他无法领着三民追出去,灌对方一脖子沙土了。鸟固然不是好鸟,可毕竟是一只鸟啊!歌喉婉转,羽毛美丽,是做小婊子,还是竖大牌坊,人家有人家的自由啊!张大民说别哭了,挺起来,擤擤鼻涕,说说,怎么好好的就成了婊子了?张三民说了两个小时也没说清楚。大意是肚子疼,请了半天假,打开单元门一看,媳妇正领着一个男的穿裤子呢,跟军训时候的紧急集合一样。张大民劝他想开点儿,别以为就自己倒霉。这种鸟很多,有越来越多的趋势,随便挑一座居民楼看看,隔一个笼子一只,可能邪火点儿,隔两个笼子一只,那是一定不会错的,不信就拉出来溜溜。张三民没想到有这么多战友,听大哥一说,觉得有道理,慢慢就平静了。他底气不足地嘟囔,真恨不得杀了她。张大民说千万别杀她,你要么放了她,爱飞哪儿飞哪儿,要么就给她拔拔毛,告诉她不老实,拔光了算,别让她不知道你是谁!我建议你重找一只。不会叫唤都没关系,关键是要品德优良,死蹲一个茅坑儿不起来,得是真正的好品种,就像我媳妇那样。张三民没有正面回答他,走的时候只是连连叹息,早一点儿给她拔毛就好了,早一点儿拔就好了。晚上刚回家,张三民就来了传呼电话。张大民没有醒过昧儿来,兴冲冲他说怎么看,你给她拔毛了吗?
quot;哥,我们和解了。quot;
张大民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quot;哥,别告诉咱妈。quot;
手能从电话线伸过去,就抽他了!
quot;哥,我原谅小莎了。quot;
quot;什么鸟儿东西!quot;
张大民摔了电话,气得眼冒金星。那只鸟往三民嘴里拉了一滩屎,吧噔儿一下,丫没给吐出来,丫给吃进去了!
秋天,张五民回来了。完全变了一个人。个子高大,肩膀结实,眉清目朗,谈笑自如,嗓音嗡嗡的,听着特别厚实,特别舒服。母亲一见他就哭了,抱看不撒手。他很得体,显然见了不少大世面,不怕别人哭,用低沉的喉音管自说道,老人家,身体怎么样,这几年您受苦啦!张大民站在旁边纳闷,又钻出一只,是哪儿飞来的呆鸟呢?不论从内容到形式,这一位怎看怎么不一般,颠过来倒过去,揉开了掰碎喽,怎么看怎么不是凡人,也不是张大民他们家的人。他没有考研究生,直接参加分配,准备到农业部下边的一个公司下边的一个处里去做事。他很快就去报到,并很快住进部里的单身宿舍了。他用浑厚的嗓音提出建议,家里要尽快装个电话,否则多不方便,有事都没法儿通知你们。张大民的脑袋嗡一声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