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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么不能骗两次呢?

    马义甫在笑话他,笑他是个笨蛋。

    有时候,不能把人的哭当哭。眼泪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刷子伤心落泪的时候说不定正在下定赌赢的决心。

    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胖胖的矜持的姑娘,也可能只是为了自己一时痛快,谁知道五尺高的汉子心里是怎么想的呢?没出息的人的低能和愚蠢是不一样的,他们之间也无法了解。他琢磨不透马义甫。不过,马义甫倒好像把他给琢磨透了。

    这也许就是别人比他聪明的地方吧?

    第二天晚上在东大桥025摊准时相见。李慧泉扔出一个纸包。马义甫撕开封纸数了两遍,很激动,像久渴的人在饮水。他的脸肿得不大明显,嘴唇破了的地方抹着紫药水。

    李慧泉摆弄衣服架子。

    quot;一年后在这个地方还我。quot;

    quot;一定还!我不赌了……quot;

    quot;甭跟我说这个,我不爱听!quot;

    quot;谁赌谁是孙子。我结婚的时候一定来叫你……quot;

    quot;随你的便,我不指这个。quot;

    quot;大棒子,我有了一定还你,等我缓过气来砸锅卖铁也还你!quot;

    李慧泉很不耐烦地挥挥手。他不信这些话。他不信这个曾经欺骗过他的朋友的任何保证。他跟这个人的联系算是吹了。以后,马义甫遇到麻烦他将袖手旁观,一旦姓马的伤害了他,他就用不着什么客气了。

    他在小松林里那两下子未免过于优雅。这种小动作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也不能解决什么问题,这也不符合他的风格。已经淡忘的属于李大棒子的快速凶猛敏捷镇定的风格。他想重操旧业井不困难。没有家,没有父母,没有女朋友、这都算不了什么,他有办法使自己心情舒畅,他也有办法让一些人崇拜或者畏惧他.就像他早年做过的那样。

    他还记得大郊亭那次八十多人的械斗,他应方叉子之邀,为方叉子的朋友的朋友助阵,他与双方素不相识.却成了引人注目的主角。车链子、铅球、弹簧锁、垒球棒、刀子、叉子、砖头,-切都不在他的眼里,他挥舞着枣木擀面杖如入无人之境,他像一只舒展的雄鹰,在郊区的公路上飞翔,对手像野兔子一样在他手下奔逃,他感到了短促然而刚烈的满足,他觉得自己似乎真的生了翅膀,有多少双眼睛羡慕地看着他呀!他赢架就像玩儿一样,在新桥饭店双方请他的客,他的脸上竟留着血迹,擦都不擦。

    一块砖头擦过他的前额,打下了光荣的标记,他为自己骄傲。他在酒席上通常一言不发,也不笑,只是没命地喝酒。他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管说,他喜欢酒更喜欢似醉非醉的舒服劲儿。他赢得了大棒子的美名。他像大棒子一样坚硬、耿直、一丝不苟,也像大棒子-样单调、冰冷、怒气冲冲,那时他十八岁,处在最有勇气最有劲道的年华,他是一个在地狱中东奔西跑的十八岁的勇士,他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更没想过以后会为自己曾经干过的什么而隐入深深的窘境。他以为自己活得不错,在一段有限的时间里。

    也许,处在那种状态是幸福的吧?如今他又受到了那种状态的诱惑,在疯狂忘我和对自身极度关注的敏感中,人的体味就像醉酒一样,随心所欲而又无法控制自己。他喜欢这种状态。这是摆脱烦躁、孤独、空虚的避风港。但是,二十五岁的他已经找不到这个港口了。它淹没在令入沮丧的往事之中。

    他确实是个笨蛋。

    当别人在知识和平静的生活中寻求的时候,他在暴力中寻求;别入或多或少得到了什么,他却一无所有,他在梦中包括白日梦中思念那个唇上长着绒毛的姑娘,却不懂得采取任何有益的行动。

    他丧面清心寡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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