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
小悦也从旁嗲声嗲气儿地说:“教授,您这又是何苦的呢?您就是再清高,也没必要表现在这儿啊!……”
小悦当然比我更了解她的导师的性格。更加清楚,他一旦决定了的事,那是很难再改变的。她那种像女儿企图动摇固执的老爸的劝说,也当然比我更假惺惺。
教授发起脾气来,对她吼:“住口!”
他又对我说:“你这个诚实而又幸福的人,使我感到可怕!感到恶心!你当我什么人的捐助都接受哇?你把我估计错了!大错特错了!哼!
老家伙将记录夹朝桌上啪地一摔,猛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门重重地关上之后,我和小悦大眼瞪小眼,一时都发呆。
我不知所措地说:“他生气了……”
小悦恼火地说:“废话!我还看不出来他生气了么?”
我说:“可他为什么生气啊?”
小悦更加恼火地说:“你问我,我问谁啊!”
她拿起教授摔在桌上的记录夹翻看。一翻一看,顿时的转怒为喜,眉开眼笑。
“签了签了!哎你看你看,老家伙已经签了……”
她将记录夹递给我后,绕着测谎器手舞足蹈。
我急切地看时,见教授在最后一页上写的是——经过美国进口的、曾为美国联邦调查局服役过之测谎器测定,兹作以下结论——确认本院7号病人为一个可靠的幸福者。对其背心的双方自愿的买卖,本人所作结论,愿负科学的及法律的双重责任。
老家伙还挺“耍票儿”,姓名签得龙飞蛇舞,几乎占了小半页纸。
小悦拎起裙子一角儿,吉普赛女郎似的旋转到我跟前,从椅子上扯起我,两眼贼亮激动不已地说:“亲爱的同志哥,我们成功了!我们胜利了!”
“同志”二字,竟使我扑扑落下两行欢喜之泪。在那一时刻,我充分体会到了“同志”这一种称呼,具有着令人无比信赖对方的亲和力,凝聚力。我紧紧地拥抱住她,也同样激动不已地说:“成功了!胜利了!亲爱的同志妹啊,咱俩十五万可算他妈的到手了!”
小悦说,何止十五万啊!亲爱的同志哥,现在可以板上敲钉地肯定,咱俩是三十万到手了啊!你没听明白那老家伙的话呀?他拒绝你的捐助呢!爱他妈拒绝不拒绝!钱又不是咬手的东西,谁还怕自己得到的太多了呀?那十五万咱俩再平分,如何?
我说亲爱的经济人,亲爱的同志妹,你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
她说,一言为定?
我说,一言为定!
于是她捧住我脸,唇压我唇,口对我口,一阵忘乎所以的深吻,仿佛要将我的五脏六腑,都吸入她的肚腹中去。直吻得我周身热血沸腾,不禁地心猿意马,情欲燃烧起来。
我说,亲爱的经济人,亲爱的同志妹,为了我们的成功,为了我们的胜利,我们应该彼此庆贺一番是不是?否则太对不起这成功也太对不起这胜利了是不是?
小悦同意地说,应该倒是应该,好倒是好,但这里毕竟是精神病院,我毕竟是一名患者,没有出院证明,离不开的呀!而在精神病院里,又是严禁饮酒作乐的。尤其严禁医务工作者与患者之间饮酒作乐,想庆贺一番也庆贺不了哇!她希望我能暂且按捺一下我那种极欲庆贺一番的冲动。等我出了院以后再找机会弥补……
我说不行!我说我已经按捺不了啦!
她问,那同志哥你有什么好主意呢?
我说,庆贺的方式多种多样么!作乐不一定非需饮酒么!饮酒一定足以作乐么?
她还是不明白地朝我忽闪着眼波。
我只得开门见山,直接了当地说,亲爱的同志妹,今天夜里我欢迎你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