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何天亮说:“我真后悔跟你跑到那种地方混,你是不是常去?脏兮兮的恶心不?”
道士笑嘻嘻地说:“你这真是把好心当成驴肝肺了,我还不是看你在里边憋的时间太长,让你松散松散嘛。说实话,要不是为了你我也不去那种地方。”
道士当时真是为了让他轻松一下的,虽然方法不太地道。何天亮想到这一点,就把手里的瓶子举起来说:“不管怎么说,哥们儿我还是谢谢你的。来,剩下这点酒干掉,等小草他们回来我让她弄点好菜,咱们好好喝一通。”
“你提起小草,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道士喝光瓶子里面的酒,问道,“你和吕小姐混到什么程度了?能成就早点办,也算是成家立业了。这丫头我看还成,模样没得说,人也够精,对你倒有情有意,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原装货。不过你也是二道茶了,这方面就别挑人家,要是原装货,算你得了个大便宜;不是原装货,你也不吃亏。好赖成个家,晚上睡觉有人暖被窝,快活还不用花钱。”
何天亮又想骂他了,可是转念一想,他就那么个德性,除了在台上骗人的时候能说几句人话,台下面不沾荤腥的话他就不会说,只好对他说:“这件事咱们最好别讨论,你至今连结婚过日子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你没有发言权。”
道士还要说什么,何天亮制止了他:“打住,这方面的事我不跟你讨论。”
道士灌了一肚子啤酒,脸红话多,发了财本来心情良好,见何天亮不跟他说他想说的事儿,就有些受冷落的感觉:“你看不起我,所以不跟我说你跟吕小姐的事儿。算了,你不想说我还不想知道呢,反正跟我没啥关系。”
何天亮说:“不是我看不起你,我算啥?一个没家没业在社会上混的劳改释放犯,你好赖还是个中华什么道的大师,我哪敢看不起你,我是没心情说那些事儿,人活得乱七八糟的,年龄一大把了,后面一屁股麻烦事儿,哪儿还有娶妻成家的精神头儿。”
道士说:“按你的说法既然你跟吕小姐没有到那个地步,你怎么能把财政大权那么放心地交给她呢?就凭这一点我就不信你跟吕小姐没有特殊关系。再说了,你是独身,她也是独身,孤男寡女一天到晚混在一起,就像干柴烈火,要是没弄点故事出来,你们俩就都有毛病。”说到这儿,道士看了何天亮一眼,试探着问:“你是不是还想着姓冯的那个娘儿们?要是真有这个想法我劝你趁早止步,女人干上那一行,就变成了公共汽车,买了票谁都可以上,而且是坏了刹车的公共汽车,心野了,停都停不下来,你跟她再就别想过日子了。”
何天亮让他说得心烦,耐着性子说:“跟冯美荣的事儿绝对没有可能,就是有人拿着刀子逼我,或者拿几百万买我,都绝对不可能再跟她过了。你是没经历过那种事儿,男人如果亲眼看见过自己的老婆跟别人滚在一张床上,如果还能再跟她过下去,那就不是人。可是我还有宁宁呀,实话告诉你,我到此为止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宁宁,宁宁我绝对得要过来。冯美荣那个德性你也见到了,我能让宁宁跟当坐台小姐的妈过吗?现在孩子还小不懂事,懂事了跟她能学出好来吗?我怕的就是如果我现在就跟小草把婚结了,成了家,将来宁宁回到我身边,她跟宁宁能不能处得来呢?她对我好点差点都没关系,万一她对宁宁不好,宁宁受委屈,我的日子能舒心吗?”
道士知道他说的是肺腑之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看来你真比我活得累。这些事儿你跟吕小姐明说明讲嘛,结了婚,你要养宁宁,宁宁要跟你们过,她得对宁宁好,不然就没戏可唱,看看她怎么说。”
何天亮也叹了一口气:“我要是跟她正面说,她肯定没得说,肯定会随着我的意思。可是我也得为人家想,人家年纪轻轻地跟了我个二婚头,一进门就得当妈,本身人家就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