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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嘴放在唇上,点着后吐着烟雾。

    “范老爷,咱们父女多亏了您。我想如果范老爷不嫌弃的话,就收咱们遏云为干女儿吧。”他说。

    “遏云,出去吃点东西如何?”她爹说。

    遏云慢慢地抽回手臂,抬起头。“怎么?”她睡意浓厚地问道。

    “咱们出去吃宵夜。我请范老爷做你的干爹。”

    “正好我也想邀你们出去。”范文博说。

    “她累了,何不让她睡觉休息一下呢?”蓝如水说。

    遏云用手托着下巴,眼神呆然地说:“没关系。”站了起来。

    下了楼,走出去的时候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人。他们是面带善良的百姓,但是长袍的领子和胸口都没扣上扣子。他们走向范文博,握抱他的双手,交换着秘密讯号。

    “干得好。这里用不着你们了。”范文博把两张面额一元的钞票交给其中一人。

    他们走进附近的一家小馆子,要了一间楼上的雅室。跑堂的认出了遏云,替她掀起门帘;房里的明亮靠天花板垂下的一盏电灯,灯泡上覆着一个普通的白瓷灯罩。房间中央摆了一张盖着白色桌布的方桌,还有三四张硬背坐椅和几张漆黑小几贴着墙壁。

    今夜很暖。蓝如水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对着夜色凝望。店小二走上来,替每个人倒了一杯茉莉花茶。

    遏云习惯吃宵夜,很快就恢复精神了。范文博坐下研究菜单。偶尔他会征求遏云的意见,快速地写下几道菜名,看看再稍稍修改,然后把菜单交给小二。点了鱼头汤、竹笋炒扁豆、炸鸡翅、鸡油豆豉剁鲈鱼、南京板鸭和咸鱼。叫的酒是天津的五加皮。

    “如水,你在那边干嘛?”

    蓝如水回过头来。那顶西伯利亚式的波斯毡帽是他回乡途中经过哈尔滨买的,使他看起来比实际上高一点。“没什么。我在看夜幕里的屋顶。”他过来在方桌旁找一个位子坐下来。

    蓝如水看着遏云,她两手各持一支筷子,正玩得起劲儿呢。

    “那一定让你吃了不少苦头。我听见你在说最后一段书的时候,声音抖了一下。”

    “你听出来了?我只好继续把书说完,我还以为观众不会注意到呢?”

    老爹又说了:“如果不是范老爷,还真不知道那个醉鬼会闹出什么事来。”

    “别担心,我们的弟兄们每天晚上都保护那个地方。”范文博又转向姑娘,“只要我人在城里,你就安全。没有人敢动你一根寒毛。”

    遏云感激地看着他:“咱们卖艺的姑娘是不会怕那些街头的混混儿,笑笑看他们,也早就习惯了,当然啦,在北平咱们也有自己人。走江湖的人都是互相尊重。咱们只怕那些公子哥儿。”

    她白皙的双手放在桌上。如水用两手叠在其上,表示他要保护她。

    “想想你这么年轻的姑娘家居然要在粗汉面前抛头露面的。”

    “你如果认识他们,就知道其实他们并不坏,如果你能以拳还拳,就可以自由来去,没有人会阻拦你。他们可是一点都不邪恶。世界这么大。有卖艺人的地方,自然就有花花公子和粗暴的汉子。也许你不喜欢他们满口的大蒜味儿,可是他们跟我们一样,也是出外谋生、追求快乐的人。除非你是乡下来的土包子,或者不懂规矩想压抑他们,不然他们是不会打扰你的。最难缠的是出身官门和富家的浪荡子。”遏云目光跃动地说。

    如水笑笑:“你年轻轻的,好像懂得很多嘛!”

    “我是在江湖中长大的。咱们吃的是这行饭。我们卖艺的姑娘可以和那些粗鲁的家伙越岭翻山走上一百里,可是叫我们和一个斯文人在一间屋子里待上一夜,那我们就不安全了。”

    她说的这番话和她那张稚龄的脸蛋、无邪的圆眼完全不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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