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面颊滑下，忙拭去泪，我说：quot;我真的……真的没想到，有这样的家庭！有这样的父亲！quot;

    quot;有的！quot;他深吸一口气：quot;我在牢里听得太多……假如，父母能为子女的幸福，多做一点牺牲，就不会有那么多不幸与懊悔。quot;

    他站起身，拍去沙土，然后，拉我起来，我说：quot;是啊！我真替小彤担心。前天和他通电话，他还问我，是不是不喜欢他了？quot;

    quot;怎么，那天的事，给他的刺激这么深？quot;

    quot;是啊！我以为孩子都是健忘的，谁知道……哎！雪雪得了腮腺炎，天天吵着要妈，小彤说，他要替妹妹把妈妈找回来，他说他要到香港去。quot;

    quot;这孩子，太敏锐了，他把自己逼得太苦……。quot;亦珩说。

    我们骑车回家，望着湛蓝的海水，心中一动，我嚷着：quot;海水正蓝！海水正蓝好不好？quot;

    quot;什么？quot;他迷惑的。

    quot;那本书，出版时正巧赶上小彤八岁生日，我想，这本书就叫海水正蓝，小彤他最爱海的！quot;

    亦珩点点头，他说：quot;好！希望小彤能过个快乐的生日！quot;

    海风灌满了我的衣裳，而我心中，则被一种朦胧的喜悦充塞着。

    萧亦珩为着赶在开学前，替quot;海水正蓝quot;画插图及封面设计，所以，我们共处时间更多了。那个下午，收音机中播放着台风警报，母亲在厨房里蒸馒头，父亲赶着出门买蜡烛电池一类的备用物品。屋外，细细的雨丝开始飘落，据说强风将在夜间登陆。萧亦珩拿着木板木条，扛着工具，替我们敲敲打打做防台工作。我帮着他，递上递下，一时兴起，便选了一根木条，学着他钉了起来，他从高处跳下，紧张的跑过来：

    quot;小姐！你这样钉法会伤到手——。quot;

    不容分说，他从我身后拿下钉锤敲打起来，而我，就被他圈住了，他或许并不自觉——我告诉自己——不要太小题大做了！我在他胸前无法移动，只得望住他修长的双手，是艺术家的双手吗？我想着。他的手停住，钉完了。可是，他并没有挪动，依然圈着我。

    quot;萧大哥！谢谢……谢谢你！quot;我说这话时，已是面红耳赤，心脏狂跳。但，他仍不动，过了一会儿，他说：

    quot;你已经叫过太多的萧大哥！我们都长大了，可以改口了！quot;

    quot;为什么……为什么要改呢？quot;他应当可以听见我的心跳了，那心跳已经震动了我的耳鼓。

    quot;只要我们愿意，很多事都可以改变的！quot;他的声音温柔的漾着，然后，他的双手落在我肩上，将我扳过身，面对着他，他的眼中满是柔情：

    quot;开了学，我得回台中去，让我好好看看你！碧纹！看着我……。quot;

    我不由自主的迎视他，突然——时间、空间、风声、雨声都停息了，我所有的思绪，也停息了。他不再说话，我也闭着嘴，他不动，我也静止着，而这一刻，只这一刻，是如此宁静、美好……。蓦的，厅中电话铃响起，我俩都一惊，他恋恋的松开手，我垂着头，快步走去，拿起听筒。那头传来吕大哥的声音，口气不太好：

    quot;小彤在吗？quot;

    quot;他不在！quot;我立即反应。

    quot;小妹！quot;他忍耐的、压抑的：quot;他离家已经快三个小时了，你不必瞒我，我只是想知道，小彤——到了没有？quot;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