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
“莫非我找到了什么了,在这里?”
高桥微笑着看玛丽的脸。
“至少我想再见你一次和你谈谈。我期待着。”
玛丽看高桥的脸,两人四目相对。
“可是,那或许有困难。”她说。
“困难?”
“恩。”
“就是说,你和我有可能再也见不成?”
“就现实性来说。”
“有正在交往的人?”
“眼下倒还没有。”
“那么,对我不太中意?”
玛丽摇头道:“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因为下星期一我就不在日本了。以交换留学生那样的形式去北京一所大学,暂定待到明年六月。”
“原来如此。”高桥钦佩地说,“你是高才生。”
“壮着胆子申请了一下,结果被选中了,本来以为还是一年级没什么希望——好象安排有点特殊。”
“太好了,祝贺你!”
“这样,到动身只剩几天了,这个那个准备起来够忙的,我想。”
“那自然。”
“自然,什么自然?”
“你要准备去北京,这个那个很忙,没闲工夫见我,那自然。”高桥说,“这个完全可以理解,可以的,没关系,我能等。”
“回日本可是半年多以后的事了。”
“别看我这样,我还是相当有耐性的,消磨时间比较拿手。如果可以,把那边的地址告诉我,想写信给你。”
“那倒可以。”
“我寄信过去,你肯回信?”
“嗯。”玛丽说。
“明年夏天你回到日本,就来个约会什么的好了。去动物园啦植物园啦水族馆啦,还要吃尽可能政治上正确的美味的煎蛋。”
玛丽再次看高桥,像要确认什么似的笔直地看他的眼睛。
“可你为什么对我有兴趣呢?”
“这——,为什么呢?现在我也解释不好。不过,往后和你几才见面交谈的时间里,很可能有类似弗朗西斯·莱伊的音乐那样的声音从什么地方流淌出来,而我能够一连串地罗列出我为什么对你兴味盎然的具体理由,没准雪也会堆得漂亮起来。”
到得车站,玛丽从衣袋里掏出红色小手册,写下北京的地址,把那页撕下来递给高桥。高桥折成两折,放入自己的钱夹。
“谢谢,我会写长信给你的。”他说。
玛丽在关闭着的自动检票机前站住思考什么,为该不该把自己想的说出口而犹豫不决。
“爱丽的事,刚才有件事想起来了。”她终于下决心说出来了,“忘记很久了,但接到你打来的电话后,坐在旅馆椅子上发呆的时候,记忆一下子复苏了,很突然。现在就在这里说可以么?”
“当然可以。“
“想在能够真切记忆起的时候向谁一吐为快。“玛丽说,”不然,担心细节有可能消失。”
高桥把手放在耳朵上,表示洗耳恭听。
玛丽开始讲述:“上幼儿园那时候,一次我和爱丽两人被关在我们住的公寓的电梯里。大概发生了地震,电梯在运行当中猛地一晃,随后停了下来。灯也同时熄了,一团漆黑,真正的一团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而切电梯中除了我们姐妹两个谁也没有。我吓的浑身僵硬,活活成了化石,一根手指都动不得,呼吸困难,声音也发不出。爱丽叫我的名字,但我无法应声,脑袋正中像麻痹了似的一片空白,爱丽的话音也像从什么缝隙里传出来似的……”
玛丽略微闭上眼睛,让黑暗在脑海中再现出来。
她继续讲述:“至于那黑暗持续了多长时间,已经记不得了。既好象长得不得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