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竹战只攻心全局善败 钱魔能作祟彻夜无眠
,我可不能耽误久了。”雅琴道:“哟!这么大姑娘,还离不开妈妈。 在我这里,还不是像在你家里一样吗?多玩一会子,要什么紧!咱们老不见 面,见了干吗就走。你不许再说那话,再说那话,我就和你恼了。”刘尚二 人,一看她并没有推辞的意思,似乎是允许打牌的了,早是坐下来,将手伸 到桌上,乱洗着牌。刘将军笑道:“沈小姐!来来来,我们等着呢。”雅琴 用手将她一按,按着她在椅子上坐下,自己也就坐到凤喜的下手来。凤喜因 大家都坐定了,自己不能呆坐在这里,两只手不知不觉的伸上桌去,也将牌 和弄起来。她的上手,正是刘将军。她一上场,便是极力的照应,所打的牌, 都是中心张子,凤喜吃牌的机会,却是随时都有;一上场两圈中就和了四牌, 从此以后,手气是只见其旺。上手的刘将军恰成了个反比例,一牌也没有和。 有一牌,凤喜手上,起了八张筒子,只有五张散牌,心想:赢了钱不少,牺 牲一点也不要紧。因是放开胆子来,只把万子索子打去,抓了筒子,一律留 着。自己起手就拆了一对五万打去,接上又打了一对八索,心想在上手的人, 或者会留心。可是刘将军也不打万子,也不打索子,张张打的都是筒子,凤 喜吃七八九筒下来,碰了一对九筒,手上是一筒作头,三四五六筒,外带一 张孤白板;等着吃二五四七筒定和,刘将军本就专打筒子的,他打了一张七 筒;凤喜喜不自胜,叫一声吃,正待打出白板去,同时雅琴叫了一声碰,却 拿了两张七筒碰去了。凤喜吃不着不要紧,这样一来,自己一手是筒子,不 啻已告诉人,这样清清顺顺的清一色,却和不到,真是可惜得很。刘将军偷 眼一看她,见她脸上,微微泛出一层红晕,不由得微微一笑,到了他起牌的 时候,起了一张一万,他毫不考虑的,把手上四五六三张筒子,拆了一张四 筒打出去。凤喜又怕人碰了,等了一等,轻悄悄的,放出五六筒吃了。雅琴 向刘将军道:“瞧见没有?人家是三副筒子下了地,谁要打筒子,谁就该吃 包子了。”刘将军微笑道:“她是假的,决计和不了筒子。”雅琴道:“和 筒子不和筒子,那都不管他,你知道她要吃四七筒,怎么偏偏还打一张四筒 她吃?”刘将军呵了一声,用手在头上一摸道:“这是我失了神。”说话之 间,又该刘将军打牌了,他笑道:“我不信,真有清一色吗?我可舍不得我 这一手好牌拆散来,我包了。”说着抽出张五筒来,向面前一扳,然后两个 指头按着,由桌面上,向凤喜面前一推,笑道:“要不要?”凤喜见他打那 张四筒,就有点成心。如今更打出五筒来,明是放自己和的,心里一动,脸 上两个小酒窝儿,就动了一动,微笑道:“可真和了。”于是将牌向外一摊, 刘将军嚷起来道:“没有话说,吃包子,吃包子。”于是将自己的牌,向牌 堆里一推,接上就掏钞票,点了一点数目,和零碎筹码,一齐送到凤喜面前 来。凤喜笑道:“忙什么呀!”刘将军道:“越是吃包子,越是要给钱给的 痛快;要不然,人家会疑心我是撒赖的。”如此一说,大家都笑了。凤喜也 就在这一笑中间,把钱收了去。尚师长在桌子下面,用脚踢了一踢雅琴的腿, 又踢了一踢刘将军的腿,于是三个人相视而笑。四圈牌都打完了,凤喜已经 赢三四百元,自己也不知道牌有多大,也不知道一根筹码,应该值多少钱, 反正是人家拿来就收,给钱出去,问了再给。虽然觉得有点坐在闷葫芦里, 但是一问起来,又怕现出了小家子气象,只好估量着罢了。她心里不由连喊 了几声惭愧,今天幸而是刘将军牌打得松,放了自己和了一副大牌,设若今 天不是这样,只管输下去,自己哪里来的这些钱付牌帐。今天这样轻轻悄悄 的上场,总算冒着很大的危险,回头看看他们输钱的,却是依然笑嘻嘻的打 牌。原来富贵人家,对于银钱是这样不在乎,平常人家把十块八块钱,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