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早课欲疏重来怀旧雨 晚游堪乐小聚比秋星
来的,这个日子,怕她心里不会比我 更难受吗?”秀姑笑着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是。”家树一看秀姑脸上,有 大不以为然的样子。便笑道:“她本来是不对,要说是无可奈何,怎么她家 都赶着搬开了哩?”寿峰道:“你怎么知道她家搬走了。你先去了一趟吗?” 家树道:“是的。我不能不先去问问她母亲这一段缘由因何而起。”寿峰道: “树从根下烂;祸事真从天上掉下来的,究竟是少!”说到这里,就想把凤 喜和尚师长夫妇来往的事,告诉他。秀姑一看她父亲的神气,知是要如此, 就眼望着她父亲,微微的摆了两摆头。寿峰也看出家树还有回护凤喜的意思, 这话说出来,他格外伤心,也就不说了。家树道:“大叔说她们树从根下烂, 莫不是我去以后,她们有些胡来吗?”寿峰道:“那倒没有,不过是她们从 前干了卖唱的事,人家容易瞧她不起罢了。”家树听了寿峰的话,虽然将信 将疑,然而转念一想,自己临走之时,和她们留下那么些个钱,在最短期内, 不应该感到生活困难的。那么,凤喜又不是天性下贱的人,何至于有什么轨 外行动呢?如此一想,也不追究寿峰的话了。
当日关氏父女,极力的安慰了他一顿,又留着他吃过午饭。午饭以后, 秀姑道:“爸爸!我看樊先生心里怪闷的,咱们陪着他到
什刹海去乘凉吧。”家树道:“这地方我倒是没去过,我很想去看看。” 秀姑道:“虽然不是公园,野景儿倒是不错,离我们这儿不远。”家树见她 说时,眉峰带着一团喜容。说到游玩,今天虽然没有这个兴致,却也不便过 拂她的盛意。寿峰一边看出他踌躇的样子,便道:“大概樊先生一下车就出 门,行李也没收拾呢。后日就是旧历七月七,什刹海的玩意儿会多一点。” 家树便接着道:“好!就是后天吧,后天我准来邀大叔大姑娘一块儿去。” 秀姑先觉得他从中拦阻,未免扫兴,后来想到他提出七月七,这老人家倒也 有些意思,不可辜负他的盛意,就是后天去也好。于是答道:“好吧!那天 我们等着樊先生,你可别失信。”接着一笑,家树道:“大姑娘!我几时失 过信?”秀姑无可说了。于是大家一笑而别,家树回得陶家,伯和已经是叫 仆役们给他将行李收拾妥当。家树回到房里,觉得是无甚可做,知道伯和夫 妇在家,就慢慢的踱到上房里来。陶太太笑道:“你什么事这样忙?一回京 之后,就跑了个一溜烟。何小姐见着面了吗?”家树淡淡的道:“事情忙得 很,哪有工夫去见朋友。”陶太太道:“这就是你不对了。你走的时候,人 家巴巴的送到车站,你回来了,可不通知人家一声,你什么大人物,何小姐 非巴结你不可?”家树道:“表嫂总是替何小姐批评我,而且还是理由很充 足,教我有什么可说的。那么,劳你驾,就给我打个电话通知何小姐一声吧。” 家树说出来了,又有一点后悔。表嫂可不是听差,怎么叫她打电话呢?不料 自己是这样懊悔着,陶太太坐在横窗的一张长桌边,已经拿了桌上的分机, 向何家通电话了。陶太太一面说着话,一面将手向家树连招了几招,笑道: “来!来!她要和你说话。”家树上前接着话机,那边何丽娜问道:“我很 欢迎啦。老太太全好了吗?”家树道:“全好了,多谢你惦记着。”何丽娜 笑道:“还好,回南一趟,没有把北京话忘了,今天上午到的吗?怎么不早 给我一个信;不然我一定到车站上去接你。”家树连说不敢当。何丽娜又道: “今天有工夫吗?我给你接风。”家树道:“不敢当!”何丽娜道:“大概 是没工夫,现在不出门吗?我来看你。”家树道:“不敢当。”伯和坐在一 边,看着家树打电话,只是微笑,便插嘴道:“怎样许多不敢当?除了你不 敢当,谁又敢当呢?”何丽娜道:“你为什么笑起来?”家树道:“我表兄 说笑话呢!”何丽娜道:“他说什么呢?”陶太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