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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母亲!我可是也决不能因为她是我的妈妈,就说她的行为都对!我们哪,据我想,得先认清了妈妈罪有应得,然后我们大家都改过自新,为咱们自己,和妈妈,赎点罪!妈妈能出来呢,更好;不能呢,咱们也不至于因为她的罪过就一齐饿死!我没有多少本事,可是我愿意去找个小事情,清清白白的挣一碗饭吃。爸爸也不是废物,只要他不一定想去作官,他也会找到个小事作作。凭本事挣饭吃,总比教人家的妇女作暗娼体面的多!我们肯改过,不见得就赎了罪;我们不肯改过,我们就必定死。quot;quot;喂——quot;招弟撇着嘴说:quot;我反正不会作事!我只知道要我的妈妈!quot;
quot;招弟!quot;晓荷亲热的叫。quot;你说的对!就凭咱们,作点小事,混饭吃,那教人耻笑!把咱们的绸缎衣服换成粗布的,把咱们的酒饭换上粗饽饽辣饼子,咱们还见人不见了呢?quot;他转向大女儿:quot;高第,你一向就别扭,到如今大祸临头还是这么别扭!好啦,你看家,我和招弟出去,这总行了吧?quot;高第还想说话,可是只叹了一口气。
招弟开始抹口红,和往脸上加香粉。整妆完毕,她拉着晓荷走出去。刚到一号门口,晓荷必恭必敬的把脚并齐,预备门一开便深深的鞠躬。招弟叩门。
老太婆来开门。刚一看清楚门外的人,她把门又关上了。冠家父女楞住了。
quot;事情严重了!严重!quot;晓荷告诉招弟。quot;你看,你妈妈刚刚出了事,立竿见影,人家马上不搭理咱们了!这,这怎么办呢?quot;
招弟挂了火:quot;爸爸你回家,我跑一跑去!我有朋友!我必能把妈妈救出来!quot;说完,她跑出胡同去。
晓荷独自回了家。他的心中极乱。他不会反省,而只管眼前。眼前,又恰好是一片盆儿朝天碗儿朝地的景象。他不肯下手去整理它们,不整理吧,又没地方坐一坐,放一放脚。他急得老想落泪。
更迫切的是天已黑上来,他的腹中已开始咕噜咕噜的响,而没人给他作饭。他到厨房看看,火已经灭了。他叹了一口气。这已不象个家,虽然他的确是在家里!家,可是没有一点火亮,一口开水,更不要提香片茶与酒饭了。
高第正收拾屋子。她的作事的方法显着很笨,可是她的确愿意作,高兴作。在家里,她一向受大家的冷淡,对什么事她都没有发言权,不能插手帮忙。今天,她仿佛变成了主人,不必问谁,不必看谁的眼色,而只凭着自己的心意与判断,愿意怎么作去怎么作。她不是不知道家庭前途的暗淡,可是她也觉得只有暗淡与困苦才能改变一切;假使能慢慢的变好,那就先吃一点苦头也值得。她也知道自己没有多大的本事,假若妈妈真的一去不回头,她是否能养活着自己与爸爸,颇成问题。但是,她决定不教那个问题给吓倒。她须努力,挣扎,奋斗;她想,只要自己有用武之地,她一定不会走到绝路。她的短鼻子上出了汗,眼中发着光,一种准知道事情不妙而毫不惧怕的光。听见爸爸回来,她作得更起劲了。她要教爸爸看一看,她是沉得住气,能作事的人。
晓荷看着女儿操作,心中非常的难过,不是为心疼女儿,而是为他的女儿居然亲自动手收拾屋子,实在有失体统。扫地擦桌子,在他想,是仆人的事,与quot;小姐quot;理应永远不发生关系。他故意的轻咳,暗示给她:可以休息一会吧?高第没有接受他的暗示。最后,他说了话:quot;高第!晚饭怎么办呢?quot;
高第还继续的工作,只回答了声:quot;你去买几个烧饼,我把火升上,烧点开水,对付对付吧!quot;
晓荷不能出去买烧饼,那太丢人!他可是没敢出声。他开始看见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