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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人的姑娘们,挨次碎步走到烟榻前,扭着汗帕儿朝关八爷行礼;福昌栈的王少东以地主的身份,照例逐一的介绍着。
“这是四喜堂艳名远播的姐妹花,花名七岁红,八岁红。”
穿紫花缎袄的七岁红和穿蓝花缎袄的八岁红,手牵手上来,含笑低头,侧身万福,打着软绵绵的南方语说:“七岁红,八岁红,见过八爷。”
关八爷使手肘支起上半身。仔细端详面前这两个文静娇羞、年纪不过十八九岁的女孩子,白里渗揉着半分嫣红的瓜子脸,简直是一个模式里铸出来的,一时竟分不出谁是姐姐,谁是妹妹了。……七岁红,八岁红,若不是处身在这种场合,谁会想到她们已有十年以上的日子沦落风尘?
“每人大洋十块,”德兴栈的东家算是机敏,瞧着关八爷不是此道中人,便发话说:“八爷赏的!”
七岁红八岁红谢领了,跟着来的是三合堂的红姑娘花玉宝,风月堂的台柱小叫天。福昌栈的王少东凑近关八爷身边说:“八爷半生东闯西荡,不惯风月,须得我这识途老马带带路儿了……在坝上,一个堂子里的姑娘能否窜红,除了年华、品貌、诗、酒、才情之外,最要紧的,就要看她口手如何了?”
“愿听高论。”关八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