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多噶派哼情歌，quot;吴仁民不直接回答，却自语地说了这句话。

    高志元没有话说，把嘴大张开，打了一个呵欠，嘴张得那么大，好像预备吞食一个人似的。他生气地伸手把竖起的头发拼命地搔，忽然大声笑起来。笑够了时他才慢慢地说：quot;我有了好对了：革命志士讲恋爱。quot;

    quot;好，quot;方亚丹也笑了。

    吴仁民涨红了脸，骂道：quot;你懂得什么？照你的意思，人类应该灭绝才对。你为什么不把所有的人都弄成太监，免得他们看见女人就冲动？……我要出去了，我不再和你这个新道学家说话。quot;他说完真的就往外面走。

    quot;仁民，你回来，我有话对你说，quot;方亚丹在后面叫起来。

    quot;真的，我有正经事情要同你商量。quot;

    吴仁民默默地走了回来。

    quot;我和志元已经决定到Ｆ地去了，(Ｆ地：指福建剩)quot;方亚丹严肃地说。

    quot;你不到法国去吗？quot;吴仁民惊讶地问。

    quot;我早就表示过不做留学生。让张小川一个人去摆他的留学生的架子，quot;方亚丹说着忽然做出一个歪脸。

    quot;我决心去干实际运动。同剑虹长久在一起也没有什么意思。他自然是一个好人，却干不出事情来。同他相处久了，才知道他也不过如此。quot;方亚丹一本正经地说，他突然站了起来。

    quot;你在跟我开玩笑。我知道你素来很崇拜他。quot;吴仁民还不肯相信。

    quot;不错，我崇拜过他，便是现在我对他还有好感，quot;方亚丹起劲地分辩道。quot;然而现在我看出他的弱点来了。他的成见很深，并不认识人，而且又缺乏自信力。凡是读书过多的人都会有这个毛玻书这个东西害人不浅。quot;

    quot;而且剑虹拼命庇护小川，这也很不公道。不管小川现在变得怎样，剑虹依旧相信他。这简直是纵人为恶了。quot;高志元突然从床上跳下来，把他的木板鞋在楼板上弄出大的响声。

    quot;小川要结婚了，听说还要行旧式婚礼呢。quot;方亚丹生气地说。

    quot;结婚？同谁？quot;吴仁民茫然问道。

    quot;同龚德婉。女的人还不错，剑虹很称赞她，你也见过。

    婚礼大概在龚德婉的家乡举行，外面的朋友不会去参加，当然看不见旧式婚礼。他们回到这里来时，随便印一张说明同居的卡片分发出去，在朋友们看来不是废除了婚礼吗？小川的花样到底多些。quot;方亚丹愈说愈生气，竟然把袖子挽上去，好像预备和人打架似的。

    quot;龚德婉，我当然见过她……但是关于婚礼的事情你怎么知道，quot;吴仁民又问。

    quot;那是佩珠告诉我的。剑虹劝阻过小川，却没有用，他就不再劝了。我不高兴剑虹，就因为这个缘故。你知道我对旧礼教恨得非常厉害，旧的一切我都恨。整个中国被它摧残到了这个地步，我们青年还要对它让步屈服。quot;方亚丹说着猛然将拳头在桌子上用力一击。桌子大声叫起来。两三本书落在地上，一个茶杯打翻了。quot;所以我要到Ｆ地去。现在只等Ｆ地的朋友寄路费来。我要离开小川，离开剑虹，离开他们那一群书呆子。quot;停了一下他又说：quot;我去，志元去，还有两个朋友要去。将来你也跟着来吧。我们欢迎你。quot;

    方亚丹的话说得非常有力，连高志元也摆正了他的方脸注意地听着。

    quot;好，quot;吴仁民含糊地答应一声，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