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敏带了修正的草案去找德，在学校里遇见了他。他看见敏，第一句话就是：quot;昨晚上有什么花样？quot;

    敏红着脸，找不出话回答，过了一会才用别的话支开了。

    德没有注意到这个，他却只顾说：

    quot;为什么上午不来？我等了你许久。quot;

    敏很容易地找到了解释的话，他的眼睛里还有慧的影子。

    两个人一起走进了德住的那个小房间。一张木板床，一张破桌子，一堆旧书，这就是房里的陈设。

    quot;慧今早晨什么时候走的？quot;在讨论草案的时候德忽然问起来。

    quot;八点钟。quot;

    quot;我不相信。quot;德表示怀疑地说。

    quot;我用不着骗你，quot;敏正经地回答。

    过了一会德又把草案放下了，沉着脸对敏说：quot;敏，你要当心，慧很厉害，不要上她的当。quot;

    敏庄重地回答道：quot;我和她又没有什么关系，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那么昨天晚上你为什么要走？quot;他的眼睛里仍然有慧的影子。

    quot;昨晚上你根本就不应该留她在你那里睡，quot;德说着脸上也露了笑容。

    两个人又继续讨论草案，这并不需要长久的时间。但是慧进来了，同来的还有一个叫做影的女学生。

    quot;慧，我问你，你今天早晨什么时候回家？quot;德看见慧，就收起草案问道。

    quot;十点钟，quot;慧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敏吃惊地看她，想阻止她，已经来不及了。他立刻红了脸。

    德默默地把脸一沉，站起来往外面走，仿佛并没有注意慧的答话似的。

    quot;我们一来，你就走，什么缘故？quot;慧带笑地问他，她的脸上露出了一点不自然的表情。

    quot;我有事情，没有闲工夫陪你们玩。quot;德粗鲁地回答着就走了。

    quot;但是影有话和你说，她特别跑来看你，quot;慧赶出去唤着德说。这时候影也跨了门限出来。

    德站住了，看见影就问：quot;什么事？quot;

    quot;你给我的书已经看完了。我还想再借几本别的书，quot;影带着一个女孩子的谦虚说。她的唇边露着微笑。

    quot;好，我明天找人给你送来……你都懂吗？quot;他带笑说。

    quot;大意是懂得的，有不懂的地方她已经给我解释了，quot;影说话时回头看了看慧。

    quot;好，quot;他说了这个简单的字，点一下头就转身走了，很快地进了另一个房间。

    敏从房里走出来，轻轻地拍了一下慧的肩头低声说：quot;慧，我有话和你说。quot;于是两个人抛开影往外面去了。

    过了半点多钟，德弄好了草案走出来，经过他自己的房间，推开门进去，看见影在里面，就惊讶地说：quot;你还没有走？一个人。他们到哪里去了？quot;

    quot;我在等你，quot;影胆怯地答道，quot;我有事情。quot;她的椭圆形的脸上仿佛堆了几片黑云，一对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样子显得可怜，跟先前完全不同。

    quot;什么事情？quot;德的声音变得温和了。

    quot;父亲不许我读书，他要我回家去结婚，quot;她站起来用诉苦的声音说。quot;这样看来，什么都完了。quot;她好像就要哭起来似的。

    德一时找不出话来说。但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