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踱起来。

    过了片刻仁民才走到佩珠的身边，把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俯下头温和地在她的耳边说：quot;佩珠，不要伤心。剑虹不见得就有危险。quot;

    佩珠抬起头看仁民，悲痛地说：quot;仁民，我能够忍受，再大的打击，我也能够忍受。quot;她站起来一把抱着他，把头压在他的肩上。

    quot;我知道，我知道，quot;仁民搂着她的腰，接连温柔地说。

    quot;但是，佩珠，你回去吗？你到Ｓ地去吗？quot;

    佩珠不说话，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她放松手，用悲痛的眼光望着仁民的脸，慢慢地摇着头说：quot;我不去，我不能够去。quot;然后她又用恳求的眼光看他：quot;你替我走一趟吧。你是他的朋友。quot;

    仁民还不曾回答，贤从外面跑进来了，他是从蜂场里来的。他走进门，口里唤着佩珠，但是他看见房里的情形就闭了嘴。他瞥见桌上的电报纸，走过去拿起来读了它。

    quot;佩珠，你要走？quot;他走到她的身边，拉着她的一只手急急地问道，他差不多要哭出声来了。

    佩珠温柔地看他，伸手去摸他的头，好像在对待一个小孩。她说：quot;我不走，贤，我不愿意离开你们。quot;

    quot;但是你的父亲——quot;贤着急地说，他疑心她在骗他。

    quot;我请仁民代我去，因为那边更需要他，quot;佩珠打断了贤的话，她又用恳求的眼光看仁民，一面温和地问：quot;仁民，你愿意吗？quot;

    仁民的眼睛忽然黯淡了，他把头埋下去，低声说：quot;我不能够在这个时候离开你，佩珠，要走我们一道走。quot;

    quot;我也走，我同你们一道去。quot;贤在旁边激动地说，他把佩珠的手握得更紧，好像害怕佩珠马上会飞走一般。

    quot;为什么大家都走呢？quot;佩珠微笑了，她的面容渐渐地开朗了，她仿佛已经驱走了悲痛，现在用她的精细的头脑来衡量一切了。然而她的眼睛里依旧充满着爱情的眼光。quot;我不能够离开这里，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仁民，你应该回去，你已经完成了你的使命。你现在可以把你亲眼看见的事情带回去告诉你们那里的朋友。quot;

    quot;然而剑虹的事情应该你自己去料理。你不去，你不会后悔吗？quot;仁民痛苦地说。

    佩珠埋下头，过了半晌才抬起来。眼睛里面还有泪珠，但是她的面容已经是平静的了。她摇摇头用坚定的语调说：quot;我不会后悔。我已决定了。quot;她看见仁民不说话，只顾望着她，就走到他的身边，伸手去挽住他的手臂，把身子偎着他，温柔地恳求说：quot;你替我走一趟吧，这就跟我自己回去一样。况且那里还有许多朋友。你去吧，你没有留在这里牺牲的必要。quot;

    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命运。

    quot;佩珠，quot;仁民侧着头看她的脸，一面忧郁地唤道。两张脸靠得很近，他的嘴差不多要吻着她的额角，他温和地说：quot;我不能够拒绝你这个要求。但是在这个时候要我离开你，离开你们大家，我实在没有——quot;突然外面起了捶门声，仁民惊惶地闭了嘴。

    quot;我去，quot;贤匆匆地说了这两个字，便往外面跑去。

    进来的是蕙群，她跑得气咻咻的，一张脸成了青黄色，很难看，两只眼睛恐怖地圆睁着。她一进屋就说：quot;小学校的舜民也被捕了。quot;

    quot;你在什么地方得到的消息？quot;佩珠惊惶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