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2
城上承光殿内北面的木刻凋龙佛龛内,供奉一尊高约一米五,由整块白玉凋刻而成的释迦牟尼佛坐像。
玉佛洁白无暇,散发清润光泽,可惜左臂有一道刀痕,是八国联军所为。
我猜是因为八国都想要,于是想把玉佛切成八块,但是没有成功。
可见玉佛是绝美的艺术品,让人在杀人放火之馀还可冷静考虑公平分配。
承光殿前有个蓝琉璃瓦顶的亭子,亭中石莲花座上摆放一个椭圆形玉瓮。
玉瓮是墨绿色带有白色花纹,高七十公分,周长约五米,简直像浴缸。
浴缸是玉缸,玉缸像浴缸,道是浴缸却玉缸,怎把玉缸当浴缸。好绕舌。
北京李老师说这是元世祖忽必烈入主北京后,为大宴群臣犒赏将士,令工匠开采整块玉石再精凋细刻而成,作为酒瓮,可盛酒叁十几石。
玉的白纹勾勒出汹涌波浪、漩涡激流,张牙舞爪的海龙上半身探出水面;又有猪、马、犀牛等遍体生鳞的动物,像是神话里龙宫中的兽形神怪。
整体凋刻风格显现出游牧民族剽悍豪放的气魄。
「干隆年间对这玉瓮又修饰了四次,由于元、清的琢玉技法、风格不同,因此可以区分出修饰过的差异。」李老师说,「同学们看得出来吗?」大伙仔细打量这玉瓮,议论纷纷。暖暖问我:「你看得出来吗?」『当然。』我点点头,『元代凋刻的线条较圆,清代的线条则较轻。』「是吗?」暖暖身子微弯,聚精会神看着玉瓮。
『元代圆,清代轻。』我说,『这是朝代名称背后的深意。』暖暖先是一愣,随即直起身,转头指着我说:「明明不懂还充内行。」我当然不懂,如果这么细微的差异都看得出来,我早就改行当米凋师了。
北海其实是湖,湖中有座琼岛,下团城后走汉白玉砌成的永安桥可直达。
琼岛上有座白塔,暖暖说这是北海的标志,塔中还有两粒舍利子。
登上白塔,朝四面远眺,视野很好,可看到北京中心一带的建筑。
琼岛北面有船,可穿过湖面到北岸,同学们大多选择上船;但我想从东面走陟山桥到东岸,再绕湖而行。
暖暖说不成,现在天热,万一我热晕了,又要说些如果世上的男女都能以纯真的心对待彼此,到那时北海就可以含笑而干了之类的浑话。
『算命的说我这个月忌水。』我还是摇摇头。
「还瞎说。」暖暖告诉身旁的人,「同志们,把他拉上船!」两个男同学一左一右把我架上船,暖暖得意地笑了。
下了船,一行人走到九龙壁。
九龙壁双面都有九条大龙,而且壁面上有独一无二的七彩琉璃砖,我早在台湾的教科书课本上久仰大名。
我特地叫来徐驰,请他帮我拍张独照,我还是在九龙壁前比了两个V。
「龙动了唷。」暖暖笑说。
我回过头,色彩鲜艳的琉璃再加上光的反射,还真有龙动起来的错觉。
离开九龙壁,经过五龙亭,再沿西岸走到西门,车子已在西门外等候。
上了车,打了个盹后,就回到睡觉的大学。(没有侮辱这所大学的意思)
简单洗把脸,待会有个学者要来上课,是关于故宫的文化和历史方面。
课上得还算有趣,不是写黑板,而是用po放映很多图片。
上完课后,还得补昨晚没做的自我介绍。
老师们也希望台湾学生发表一下对北京或故宫有何感想。
自我介绍形式上的意义大于实质上的意义,因为同学们已经溷得很熟。
令我伤脑筋的,是所谓「感想」这东西。
我回想起在机场等待班机飞离台湾时,心里装满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