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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特斯】
識遠離肉體。

    遠離語言。好像有音樂。她舞。

    她非常強壯;手臂非常有力,小腹結實收縮,雙腿支持與繞纏。他痛了。

    她可以舞的時候,他痛。

    痛與付出。最痛的時候他付出。

    付出會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嗎,如果你身體在別體之內?

    會是這樣的嗎?愛內思度?

    她笑:哎,哲古華拉。你的名字跟哲古華拉一樣。然後她為自己的庸俗品味,哈哈大笑。

    愛內思度翻過身,在自己的牛仔褲袋裡亂找。離開酒吧的時候二人意亂情迷很匆忙,大概把香煙留在酒吧裡了。盧特斯打開抽屜,點了菸,又給愛內思度一支,給他點了菸,吸了一口,說:「你今晚還是走吧。我習慣一個人睡。」愛內思度沒答,只是默默的抽著菸。盧特斯起來到浴室洗了一個澡,髮好長所以沒洗,洗了濕漉漉的不好睡。用毛巾抹乾自己,散了髮,套好一條睡裙,說:「晚了。明兒早上我九時的飛機,六時要起床。」愛內思度坐起身來,緊緊抱住了盧特斯。

    盧特斯沒有給他留下電話,他也沒有問,也沒有留下他的電話或電郵或其他。

    沒有吻。二人只是緊緊的抱著在門口。說再見。

    他離開了她就關上門,坐在鏡前見到了自己的臉。

    突然抽搐起來。嘴唇,臉頰,眉間。

    她的身體很強壯,她的意志很強壯,但她的臉軟弱了。

    跳舞的時候,從來沒有訓練臉的肌肉。臉向來都從心所欲,隨舞而流動。

    她全身都可以承受痛。她習慣了,「我是痛楚專家。」她忘記了她的臉。

    此刻她的臉非常痛楚。

    非常痛楚她的臉震動著,不可以再有嘴唇,臉頰,眉間,全都揉在一味沒有血也不言傷害但她只是無法:她再也沒有:你曾經觸動我的一張臉。

    她沒有忘記愛內思度,每逢聽到某種聲調總會想念著他。但她身邊就有了路易斯。路易斯和她身邊所有的

    人都不同,他不跳舞,不唱歌也不彈吉他,甚至不會彈鋼琴連聖詩都不會唱。他是個幼兒教師,時常低著頭用極和氣的語調和小朋友說話,習慣了盧特斯長得高,他一樣低頭細細的和她說著話。他溫柔保護不知道痛與舞之艱難。這樣盧特斯就覺得比較輕省。既然他不了解她就不用被理解。她有她自己的,不用解釋他也不知道那麼神祕之物的存在。生活有很多層面她希望舞之外她還有其他,譬如到巿場買點蝸牛週末回家養一天才去焗,冬天時還可以為自己編一條紫紅長毛大長裙,她會穿一雙紅鞋子。

    一雙普通的紅鞋子,不是佛朗明哥鞋。

    她沒有再在卡寶蓮娜跳,只跳佛朗明哥會,開始編舞做小劇院的表演。學生一樣得教,要賺錢。

    臉上長著細細的皺紋她迎著陽光承載。有了皺紋她的臉比較堅強。

    這一天她確實了自己有了身孕,上完課她就約路易斯到河邊去吃一頓晚餐。河邊的餐廳好貴,平日他們只是去喝一杯啤酒,但今天晚上盧特斯叫了火腿、蝦、蟹。「我請客。」她說。她還沒有告訴路易斯。路易斯見她那麼高興,正懷疑這是誰的生日又不是他的生日,又不是她的生日,但蝦蟹實在好吃,路易斯是個和氣的男子,也就忘了追問為甚麼,兩人高高興興的吃著喝著,吃完路易斯還說,不如去卡寶蓮娜看看璜和奧米理奧。

    都已經有一、兩年沒去過卡寶蓮娜,門口的紫藤密密的纏滿屋頂。

    還未進酒吧已經聽到了音樂。盧特斯的腳尖有狐。

    她提起了雙手。沒喝酒。雙手就已經是佛朗明哥。

    璜看見她就拍著吉他招呼。奧米理奧拍著掌。那是他們從前時常合作的《馬勒甲的美麗海岸》。台上就只他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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