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玥说:我已经不相信男人了(1)
的脾性一样,想要厉害却拿不出厉害的气度。男生翻了下眼,就走了。卞玥眼里裹了一圈的泪。
就是从这个时候起,卞玥开始注意起自己的外貌来。之前,她好像从来没有留心过自己的长相。她长得是什么样?闭上眼睛好好地想一想,形象一片模糊。她可以清晰地浮现出父母的样子,哥哥的样子,弟弟的样子,堂姐卞银薿美丽的样子,还有家族中许多人的样子以及个别同学的样子。不仅是样子,许多人的仪态、习惯动作,她都能随着样子就连接了起来。她心细,怎么就没有重视过自己的样子呢?她站在镜子跟前,仔细地端详起自己来。在她脸上最突出的是两个有点鼓的腮帮子,永远像是生气了的脸色。这是典型的标记,爷爷传下来的。可是,它长在家族中男人的脸上,看着正常自然的,甚至更增加了男人的力度。但长在女人的脸上,刻板、木讷、生硬、粗糙,还有些乡土味的,没有一点可取的味道。然后,是她的眼睛,单眼皮的眼睛,冷漠麻木的样子,没有和悦与亲善,与她的内心多么的不配合;她的鼻子,不算塌却也不高挺,本分传统普遍的样子;她的嘴唇,又薄又小,看着机动灵活的样子,却是拙嘴笨舌的,另外,与她宽厚的脸盘有些不搭调;还有皮肤,一个女孩子的,肤色没有随了妈的白,是典型的黄皮肤,给不生动的五官又增加了暗淡;额头,是她唯一说得过去的地方,宽宽的,显得有智商的样子,就这样,今后不管她梳什么发式,额头上不要搭上发帘,永远地露出鲜亮的额头,弥补拙劣的。
只是额头不能弥补她的失落,再看看身材,不到一米六的身高,体形偏胖,这是遗传了母亲,却又不完全是。她没有母亲的宽厚的骨头架子,能够把肉支撑起来,使肉显得紧密。她的骨头架子没有像谁的长得小而窄,骨头支撑不住肉,肉就显得虚软多余,像要虚脱;这样也罢,她偏偏又像了母亲,是爱长肉的体形,身上的肉掐起来厚厚的一层;从镜子中看,腰没有腰身,脖子缩着,看不到脖子的;大腿将中间笔直的裤线绷得没有了丝毫的印记;她凸起的胸部和臀部,叫人看到想到的只能是体积,而不是性感,更别谈什么美感了。想起堂姐卞银薿亭亭玉立的身姿,一比,自己是没有身材的。这样细细观察后,她忽然就有了悲凉感,想她够不幸的,好的地方她没有继承,不好的地方都叫她继承了。
好好地“认识”了自己一番后,对自己有了定位,卞玥从过去的无所谓,猛然就有了强烈的自卑感觉——她以前没有过的。而且,从此扎入她内心,时不时,就会浮现出来,影响她的思绪。
带着新的心理,卞玥走上了工作岗位。博物馆清静如世外桃源,分配到这里工作,卞玥很满意。这里人少,事少,没有压力,没有什么要竞争的。这是地方的博物馆,馆内没有什么奇珍极品,如果没有特别举办的展览,靠博物馆自己馆藏的普通文物、物品,每天来博物馆参观的人十分稀少。来的,多数都是因为学习工作需要而来参观的,散布开来,是三三两两的。通常,博物馆馆内馆外清静寥然,这里没有大张声势的业务流通,没有轰轰烈烈的生产环境,没有忙忙碌碌的工作气氛,外表萧条,内部平静;灰色显旧的楼身矗立在城市中,就像本身的职能性质一样,只是被人展览的,也像是不紧不慢在养尊处优的。待在这样的单位,卞玥接触和看到的人都是少量的,生活面也是窄小的。她封闭在这里,情绪跟着忽视了外界,一时淡然了自己的“自卑”感,常是自娱自满的。不想将来,只看现在的。
她不想,别人替她想了。一天天过去,每一天重复着上一天工作、生活的形式,环环延续的,转眼卞玥就转正了,进入了正式干部的编制。她这时二十三岁。没有对象,她操心,却是无奈的。博物馆工作人员少,与外界流动接触打交道的机会又少,单位给卞玥提供不了多少结识新人的机会。“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