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 卞欢说:你就不该生我们(1)
,又没穿破衣服的,要那么虚荣!但卞欢哭闹着把公司人的势利眼讲了出来,卞银花争强好胜的性子上来,就给了卞欢三百块钱,卞欢如愿买了身正规牌子的套装。只有一身好衣服不能总是穿着不换吧,卞欢就想从自己牙缝里省些钱买穿买用。
卞欢一个月工资四百来块钱,每月卞欢固定留一百块钱生活费,其余就要交给母亲,包括奖金。这是工作前就讲好的。当时,要求是母亲提出来的,理由是他们这些年轻人没有节制,不懂节约,钱要是都放给了卞欢,恐怕她会月月精光。做妈的为她存,是一种强行限制她胡乱花钱的措施,也是为她日后存嫁妆呢。卞欢觉得母亲讲得好听,其实是变相向她收取“抚养费”;她虽然不情愿,但也说不出来不交的话,本来向父母交钱也是天经地义的。这样,她一个月的零花钱有一百块钱。这个数其实仅够维持卞欢的基本开销:午饭和零花。午饭看着是同事们浩浩荡荡地一起去吃,到跟前一般都是各付各的账。除非谁有什么好事,慷慨地请大家客了。有时大家还会向卞欢开玩笑,说她家有钱,她请客吧。那个时候,卞欢不应允不拒绝,表情很尴尬,脸上发热。午饭看起来是吃得简单,要么是一碗拉面,要么是一份凉皮子或炒粉、炒面,有时附带几串羊肉串。看着花不了多少钱,但是架不住天天要花,假如一顿午饭花去三块钱,二十五天,就会花去七十五元。剩下的二十五元钱,稍稍买点零食和其他所需,转眼就会花个底儿朝天的,哪还能省得出钱。这样,卞欢就向母亲申请,每个月要给她多留些生活费。母亲开始不同意,说叫她带饭吃。卞欢就说她那样就是“各色”了,将来没人愿意搭理她的。母亲衡量一下觉得也是,就同意每个月多给她五十块钱。
多了五十块钱,对卞欢来说每个月就能节余出三四十块钱。省着,她又觉得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要省出十个月才够买一身好服装,有点效率太低了。她总是想着怎么能多快好省。几经思考,她想出了一个妙主意,每天中午她可以谎称去四大爷卞金国家吃午饭,这样自己可以私下不买午饭吃了。卞金国的家在自动化研究院的家属区,那离她的公司很近的,步行十五分钟就到了,公司的同事多数知道这个位置,她这样讲很具可信度。而实际上,卞金国少与家族人来往,卞欢和他们更是疏远的,自然是不可能跑到卞金国大爷家。她借口这样做,实际上她是去了附近商场打发了一圈时间。这样,她每天中午就要向外溜达。午饭不吃是受不了的,她早做了准备,上午从家里来时,在背包里悄悄装了自己家蒸的馒头或烙的烤饼。溜达的时候就吃了。这样卞欢的确省出了很多钱,两个月就用省出的二百多块钱,给自己又买了身衣服。收获实打实的,“溜达”就坚持了下来。逐步“溜达”养成了习惯,不做反倒少了什么的。又过了两个月,卞欢给自己又买了双皮鞋。她算了算,这样下来,给自己添置穿用还是能应付的。有了好衣服穿,卞欢在同事面前,心理上就跟着同事们的感觉走了,当做自己的家庭条件也是不错的,有点沾沾自喜的劲头。
什么都怕时间长了。“溜达”了近一年,卞欢就烦了。她觉得自己可怜可悲,她想谁家的女孩子像她呀,买个穿的还得靠自己从牙缝里挤。琢磨起她的处境,她把怨恨都推给了母亲。抱怨母亲找了个没智商的父亲,生了她和卞呼两个智商不高的孩子;父母没本事没文化,没有给他们做孩子的提供一个良好的物质基础和教育环境,假如她上了大学,毕业后就能去更好的单位,工资起点就比现在高得多,也不至于像现在那么寒酸。她还腻烦母亲的抠门,还有那种想叫子女回报的小市民意识。
卞欢越来越感到不知足的时候,母亲对她同样越来越不满。一开始发现卞欢给自己买了衣服,她就问卞欢哪儿来的钱?卞欢说是自己省的。卞银花自然不能完全相信,怀疑卞欢隐瞒了奖金。卞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