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翾说:我将来一定要让妈妈享福(1)
到他是和多数同学一样,是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的。卞翾是超常的学生,他常常有超额的学习任务,他的学习时间长,那种时候,为了不去影响孩子的注意力,他们可以不开电视,不说话,安静无声而枯燥地待在他们自己窄小的“屋”里。总之,为了孩子,他们可以舍得一切,牺牲一切,为孩子的需要而付出。这个家,是叫卞翾满足而幸福的,他顺利而优秀地成长,从小学到初中。
在重点初中,卞翾依然出众,学习成绩优秀是不用说的。除此之外,他还经常参加各种比赛,英语的、数学的、作文的,等等,无论是本市本省,还是全国范围的,每次他都不会空手而归,能够赢得奖状和奖金回来。奖金被卞银草认认真真地存了起来,高兴地说,将来给卞翾留着上大学了。初中二年级读完,卞翾便跳级加保送地直接升进了高中。高中是进了全省唯一的一所实验中学,自然也是省重点中学。实验中学是寄宿制,卞翾就从家里搬到了学校。他今后一星期只在周末回来一次了。
卞翾不住在家里了,卞银草和小甘表面的操劳缓冲了,他们可以自由放开地享受一下他们两个人的生活。别的不说,卞翾住在家里的时候,他们夜里几乎是不敢做亲近的事,顶多拉拉手而已;再深了怕弄出动静。弄出动静,他们不好意思是小事,主要是怕对儿子造成“不好”的影响,叫儿子胡想胡琢磨了。仔细想来,小甘和卞银草结婚七年多来,他们的性生活屈指可数,都是利用偶尔一次卞翾住到了他姥姥家的机会,而那样的机会少之又少,只是在节假日;平时的周末几乎都没有的,因为只有在节假日,孩子卞翾才能有真正全天的休息,日常的周日,他要去上绘画班,歌唱班,他们接送孩子,孩子就跟着他们了。说起这些,卞银草觉得对不住小甘,说委屈他了。小甘一点也不遗憾,笑呵呵地说,苦尽甘来,他们现在等于已经熬出来了,上罢高中,卞翾紧接着就去上大学了,此后都是他们的时间,他们享受美好生活的机会多的是。卞银草笑着开玩笑说:美好生活远着呢,我们还要用劲地为卞翾存钱,供他上大学。说起这个,卞银草又感慨地感谢起小甘了,说小甘找了她,真是来奉献的。食品厂效益一般,工资奖金低,如果一直是靠她一个人养孩子,真是艰难的。她的感谢是发自内心的。小甘依然笑呵呵的,也开玩笑说:我摊上了卞翾这样的神童,是接了块天上落下来的馅饼一样。卞翾一定是个能有大出息的孩子,他成了气候,我才是沾了大光的。卞银草说:那是你该得的回报。心里也想,将来真要给小甘好好回报的。
但是小甘是不能等到将来了,三个月后,小甘就病逝了。小甘因为急性的粒细胞白血病引发的颅内出血而致命。从发病到死亡,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一切都是突如其来的。医生说像小甘这样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从发病到死亡是少见的,一般病人怎么也是要有个一年两年过程的。人们就说,小甘是不想连累卞银草,给她减轻经济负担,不然那住院费、治疗费和营养费就是多么巨大的数目呀。另外“快走”,是小甘不叫卞银草为了照顾他,而去过多消耗精力。说是这么说,最终感慨的还是卞银草的命苦。卞银草却并不自怜,感慨小甘才是真正命苦,想小甘跟了她以来,一直就是只在奉献,什么福也没有享过;他才不到三十五岁,日子本来还长得很哪!她心里只乞求小甘来世享受吧。
小甘从住院到去世虽然短暂,也花掉了四万多块钱。说是省了很多的钱,那只是相对于病人,相对于正常的生活,就算是一笔庞大的开销了。食品厂效益不好,只报销了五千元,那三万多元是家族人合伙出的,叔叔卞金利和卞金荣出大头,办丧事的钱是家族的成员和单位的个别职工捐的,而卞银草这里,存折上的钱被花得所剩不多,只有不到两千块钱了。卞银草心里咬牙,想自己从新开始,再怎么吃苦,她都不怕,依然要叫儿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