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除夕不要来
“想吃彼得·梅尔说的肥鹅肝、奶油龙虾、脆饼羊肉、野蘑菇、甜瓜、松露……”
“有那么多新鲜的材料,做出来的菜一定好吃。”杜卫平说。
“那儿的房子都有壁炉呢!一家人可以围着壁炉取暖和聊天。很想有一个壁炉!”我向往地说。
“我最想在那里种葡萄,收成之后,酿自己的酒。”杜卫平说。
“自己酿的酒,可以自己命名呢。你酿的第一瓶酒,要叫‘面包树’。”
“好的。”他说。
“真想去啊!”
“有机会我们一起去吧。”他朝我微笑。
“嗯。漾山住在西班牙,到时候可以跟她会合。”我说。
“夏天去会比较好,冬天很冷。不过,冬天又有夏天吃不到的美食。现在是十二月,普罗旺斯的生蚝、蘑菇和鹅肝最肥美。”他说。
已经十二月了吗?这一年,真是时光飞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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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是十二月,香港的天气还是像秋天一样温暖。邮差送来了一个包裹,是朱迪之从英国寄来给我的,包裹里有两条杏色Burberrys喀什米尔山羊毛颈巾。
这两条颈巾,是送给你和杜卫平的,祝你们圣诞快来。在英国买这个品牌比香港便宜很多,不用为我的荷包操心。
常常听你说杜卫平的餐厅很漂亮,你们要戴上这条颈巾在餐厅外面照一张相片寄来给我看看啊!
这个圣诞和新年,我会跟我的室友到德国玩。末代王孙有朋友住在德国,可以当我们的向导。
你呢?今年的除夕,你会怎样过?
我的除夕要怎么过呢?我并没有去想。从前的除夕,总是跟别人不一样;今后的除夕,也会跟从前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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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虫生日的那天,我和小哲请他到“渡渡厨房”吃晚饭。
大虫二十五岁了。
“希望快点三十岁,看起来不再像黄毛小子。”大虫说。
男人总是希望老一点,而女人却希望永远年轻。我也有过二十五岁。青春总是容许错误、任性和荒唐。谁不愿永远年轻?只有智慧增长。
我问大虫:“你有什么愿望?”
大虫腼腆地笑了笑:“就是希望老一点。”
“这个愿望是必定会实现的。”小哲说。
“你还没告诉我你当时为什么会跑去学小提琴。”我说。
“你呢?”他问。
“因为喜欢的人送了一把小提琴给我,其实,我也只是想学一支歌,一支歌便够了。”我说。
“就是嘛!为什么学乐器总是要从头学起?他们难道不知道有些人只想学一支歌的吗?我也不过想学一支歌。”大虫说。
“只想学一支歌的话,钢琴比较容易一点,小提琴几乎是最糟的选择。”小哲笑着说。
“那时跟我一起的人,觉得我很吊儿郎当,从不正正经经做一件事情。”大虫说。
“所以你选择了小提琴?”我说。
“因为拉小提琴看来太难了。我答应半年之内能够用小提琴拉一支歌。”
“你做到没有?”小哲问。
“还没到半年,我们便分手了,而我还是继续学,也终于可以拉一支歌,虽然那支歌只有三分钟的长度。”大虫说。
“她已经没机会听到了?”我问。
大虫感伤地笑笑:“那天刚好是除夕,我爬上屋顶,一个人在那里拉小提琴。其实我很感谢那个人,我从来没有好好地学过一样东西,除了那一次。”
“你还记得那支歌怎么拉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