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爱情的琐碎
们是否同样会在今夜想念我,如同我想念它们?
我拧亮了灯,踢掉脚上的球鞋,抖落身上的雨粉,拿着饲料走到鱼缸前面,喂我的蓝魔鬼鱼。它们游向饲料撒落的地方,满足地张开嘴巴。一瞬间,我了然明白,鱼只有内在的生理时钟,而不知道外在的光阴。日月迁移,对它们是毫无影响的。鱼并没有爱与回忆,也没有相聚和诀别。
可我不是鱼,我怎么知道呢?
我宁愿相信,它们是有感知的。
据说,人的感觉神经之中,最后消失的,是听觉。眼睛睁不开了,嗅觉失灵了,舌头再也尝不出五味,只有听觉留着。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听到亲人在耳边的呼唤,竟然会淌泪。
假如是这样,对一个写歌写词的人,是多么幸福?他最后听到的,是海浪的声音,也许还有回忆里的歌声。
“那又不用。”她咂着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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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灯关掉,坐在窗边那把扶手椅里,抱着膝头,看街上的风景。挂满霓虹灯饰的对岸,有些茫茫。
那一年,当布列塔尼夜空上最后一朵烟花坠落,我以为我的人生也完了。
今天所过的人生,是我完全没有梦想过的。原来,人可以度过最无望的日子,抖落身上的灰雨,重披一身星光。
只是,当某些特别的日子降临,呼唤着记忆里甜美和沉痛的部分,人还是会感到苍茫和孤单。
他腼腆地笑笑。
不消一刻,便是新年了,我无意识地摇着手里的摇铃,忽然之间,门打开了,杜卫平几乎是和外面庆祝新年降临的汽车响号同时冲进来的。
他手上提着个包包,喘着气说:
“幸好赶得及!”
我诧异地望着他。他为什么好像听到了摇铃的呼唤?
“新年快乐!”他微笑着说。
“你也是时候忘记林方文了。”葛米儿忽然说。
“怕你一个人躲起在伤感。”他了解地说。
我微笑跟他说:“新年快乐。”
他很体贴地假装没看见我的泪水,把那个包包放在桌子上打开。
“我带了火鸡回来给你吃,还有香槟!”他从那个包包里拿出一瓶冰镇过的香槟。
我皱起眉头咕哝:“火鸡不好吃。”
他没好气的说:“你不要太挑剔,有火鸡已经很好了。餐厅的食物几乎都给客人吃光,这只火鸡是我预先留着的。”
“餐厅已经打烊了吗?”
“还有很多客人,我只是拿火鸡回来给你吃,待会便要回去。你看!”他扬了扬手上的火鸡腿。
“你不是已经量过了吗?”
我们吃火鸡,喝香槟,我有点醉了。杜卫平忽然站起来,拍拍屁股,搓揉双手,笑吟吟地说:
“要不要看新年余庆表演?”
“你?”
“把尊严放在爱情之上,你是个值得欣赏的人。可是,把男性尊严放在爱情之上,你便是个大男人了。”我说。
“你要表演什么?”
他拿来藤条和碟子。
我憋住笑:“你要表演转碟子?算了吧!你已经摔破了很多碟子。”
他举起两条藤条,吩咐我:
半夜里醒来,我发现客厅的灯还是亮着的。杜卫平直挺挺的坐在电话机旁边,他的藤条放在身边,鞋子也放在原来的位置,好像没出去过。
我只好依他的。
碟子放好之后,他深呼吸一口气,然后耍出用藤条在半空转碟子的杂技来,那两个碟子居然没有掉下。
我为他响亮地鼓掌。
“怎么样?”他吊高眼睛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