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玫瑰盛放 (3)
“是你大哥的事。”咪咪说。
我的血一凝。可不是!
“大哥?”我反问,“大哥有什么事?”
“接一个电话回去!快。”咪咪说。
我连这一着都忘了做,多亏咪咪在我身边。
电话接通,来听的是黄太太。
我问:“我大哥怎么了?”
“你大哥想见你。”
“出了什么事?”
“你赶回来吧,事情在电话中怎么讲得通呢?”
“大哥有没有事?”
“他——”
“谁有事?”我停一停,“玫瑰可有事?”
“玫瑰没事,家敏,我心乱,你们俩尽快赶回来好不好?你大哥需要你在身旁。”
我与咪咪面面相觑,不知葫芦里卖什么药,咪咪接过电话:“黄太太,我们马上回来。”她挂上话筒。
咪咪取过手袋与大衣。
“你做什么?”
“买飞机票回香港。”
“我不回去。谁也没出事,吞吞吐吐,我回去干吗?”
“有人不对劲。”咪咪说,“我有种感觉他们大大的不妥。”
“谁不妥?”
“回去就知道了。”
“我不回去,死了人也不关我事。”我赌咒。
咪咪静默。
我说:“好好,这不是闹意气的时候,我跟你一起走,可是我刚刚预备开始的新生命——”
咪咪抬起头问:“你的旧生命如何了?”语气异常辛酸。
我搂一搂她的肩膀,“我们一起走。”
订好飞机票我们再与黄太太联络,她在那头饮泣。
我觉得事情非常不妥,心突突的跳。
黄太太是那种泰山崩于前而不动于色的人物,即使黄振华有外遇给她碰上,她也只会点点头说“你好”,倘若她的情绪有那么大的变化,事情非同小可。
在飞机上我觉得反胃,吃不下东西,心中像坠着一块铅。
咪咪也有同感,我们两个人四只手冷冰冰的。二十四小时的航程不易度过。
我说:“我只有这个大哥,……”断断续续。
咪咪不出声。
“大哥要是有什么事——”我说不下去。
我用手托着头,一路未睡,双眼金星乱冒,越接近香港,越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终于到了飞机场,我们并没有行李,箭步冲出去,看到黄振华两夫妻面无人色地站在候机室。
我的心几乎自胸腔内跳出来。
我厉声问:“我大哥呢?”
黄太太说:“你要镇静——”
“他在哪里?”我抓住黄太太问说,“你说他没事,你说他没事的——”
黄振华暴躁地大喝一声,“你稍安毋躁好不好?从来没看见你镇静过,三十多岁的人了,又不是没读过书,一点点事又哭又叫!”
“振华——”黄太太劝阻他。
咪咪挡住我,“我们准备好了,黄太太,无论什么坏消息,你快说吧。”
“家敏,你大哥有病,他只能活三个月。”黄振华说。
咪咪退后三步,撞在我身上,“不!”
我只觉全身的血都冲到脑袋上去,站都站不稳,耳畔“嗡嗡”作响。
隔了很久很久,我向前走一步,脚步浮动。我听见自己问:“大哥,有病?只能活三个月?”
黄太太垂下泪来,“是真的。”
“什么病?我怎么一点不知道?”我双腿发软。
“他没告诉你,他一直没告诉你。”黄太太说,“现在人人都知道了,可是玫瑰硬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