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在地上爬动。
多亏她来救我,我扑出门口,左淑东持枪,一直往后退,等我们两人出了门口,她将门紧紧关上,立刻上锁。
我站起来。
左淑东问我:“你怎么样?”
我疲乏地用手护住喉部,“我——”
“你怎么会跟他见面?”她拉着我匆匆下楼。
我仍然发不出声来。
“向他讨回证据?你别想,这只有助长他的气焰。”左淑东悲哀地说,“必要时,我只有杀死他!”
我恐惧地摇头,“不——”
她拉我上她的车,风驰电掣地开出去。
她把车一直驶到郊外,停住。
她问我:“你不是要到美洲去?是不是对文思仍有爱念?”
我只得点点头。
“等文思好起来,我助你们两远走高飞。”
我叹口气。
“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仍是你表妹家?”
我又点点头。
“我送你回去,你好好休息,这事交在我手中,我会摆平。”她说得很有把握,很冷静。
我拉住她的手,眼中尽是询问。
“我怎么查清你与滕海圻的事?出来走的人只要打听一下,不难知道。滕海圻在商场上无法立足,才会看上我的钱,与我结婚后,他一直有沦落感,他看不起我,践踏我。”
我的眼光转向窗外。
我们这一堆人,前世不知有什么夙怨,今生今世,又撞在一起,上演这样一出曲折离奇的好戏。
“我会同你联络,文思路为好转,就把他接回家中,你不必到医院看他。”
我死里逃生,最后一丝勇气也烟消云散,只得点头。
左淑东把我送回家。
姬娜骇然取镜子过来我瞧。我脖子青紫色一条条,有几个指印,清晰地现在皮肤上。
“你死不打紧,我问你父母怎么办?”姬娜说。
我眼前发黑,像是无数蚊蝇齐齐飞舞,终于晕过去。
醒时母亲在床头哭泣。
阿张陪着姬娜,一声不响坐在沙发上。
母亲见我醒来,便停止流泪,喂我吃药。
这样子她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到最后上来看我的是文思,他倒比我先痊愈,也比我更若无其事。
他说:“我搬了家,搬在乡下。”尽讲些无关重要的事。
我点点头。
他递给我看一张报纸,上面用显著的字标着:“左文恩等荣获十大最有成就奖。”
“咦——”我奇怪。他从来没有与我提过这件事。
他说:“是成衣商会提的名。”
我说:“你彷佛不大相信这件事似的。”
“要是你相信去年选出来的美后是全香港最标致的适龄女性,那么你也不妨相信这个奖。”
“无异这是一项荣誉。”
“是的。”他淡淡然。
他一直淡淡的,对一切成就都没表示诧异。
“有没有回公司?很久没回去了吧?”
“店上轨道,不是要我盯着才有生意。”
说来说去,不到正题。
终于他问:“你原谅我?”
“没有什么要原谅的,”我由衷地说,“这是个人自由的选择,并不妨碍他人,绝不算错,既然无错,何必旁人原谅。”
“你的量度真了不起。”他苦笑,“但是这并不代表你会嫁我。我还是不要太痴心妄想。”
叫我怎么回答?“让我看看你的伤口。”我顾左右而言他。
他没有大方地递出手来。
“这些日子我与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