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很接近,我们之间产生前所未有的了解,患难把我们拉近。”文思说。
我点点头,说道:“每一朵乌云都镶有银边。”
我们沉默。
他握住我的手,贴在他的面孔上,很久才放下。
我终于问:“他有没有继续逼害你?”
他抬起眼睛,看向远方。“我已多次打算报警。”
“如果将他落案,对你影响至大。”
“我不在乎。在鬼门关里兜过圈子回来,我觉得只要能够晒到太阳就是幸福。这一切总会过去,我总会摆脱他,我可以结束这里的一切,到外国去买一个小农场做农夫。”
我被他说得笑出来。
“但是姐姐仍然与他在谈判。你知道,这些日子她节聚不少,她愿意拿出一切来换回证据。”
我吃惊,“那滕海圻要发财了,数辆豪华车子,三层以上的住宅与别墅,七爿店,还有无数珠宝证券以及现款。他这下半辈子可以到海外做寓公了。”
“到今日我才发觉,姐姐是这样地爱护我。”文思的眼睛湿润。
“滕海圻愿意吗?”我追问一句。
“他不愿意。”
这倒出乎意表,“他不会不肯的。”
“这次你猜错。”文思用双手捧着头,“他似抓到老鼠的猫,要好好地戏弄,把玩,以泄他心头之恨。”
“那你应该同他说明,你会不顾一切同警方坦白,大不了是闹得全世界知道,大不了没有资格去领十大成就奖,我最恨人恐吓我要挟我,‘如果你不……我就……’没完没了,谁知道他印了多少个拷贝,总不能一辈子受他胁持。”
“我会同他说。”文思面孔有点惨白。
我叹口气。
“但是姐姐认为事情不是全无挽回的,我们两人挣扎二十多年才有今日,她的心情我可以了解,放下这一切到别处去,凡事都要从头开始,她实在劳累……”
“文思,希望事情有个好结果。”
“你姐姐已经搬离滕家了吧,抑或一直都不是滕家,而是左宅?”
我换个题目,“有没有见朋友?小杨是那么可爱的人。”
第一次见小杨就知道他是那一类人,但左文思,他完全不像。
“韵娜,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们会不会有机会结合?”
我抬抬头,说:“我不知道。”
一切看当时有多需要结婚。
真正渴望结婚的话,驴头人身也可以当理想对象。不想结婚时,嫁入皇室还嫌没有人身自由。
认识文思的时候,我真的盼望有个归宿,真的认为感情可以培养,真的觉得婚姻对我有好处。
但现在一切不同。
阿张说得对,他旁观者清,文思永远需要照顾,这也许便是他堕入滕氏彀中的原因。
我此刻只觉得我有道义帮他振作。
“听说你飞机票都买好要走了。”
“嗯。”我低下头。
“是为我吧,你立意要与我渡过这段艰难的日子。”
也因为滕海圻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这段日子我们恢复来往,我们需要对方作伴,但这种感情很难发出火花来。我知道。
大节当前,普天同庆,文思约我去大型舞会,我决定与他一起亮相。
为什么不?左是死右是死,不如痛痛快快,与他趁着天还没有压下来之前,热闹地玩。
他给我订制一件鲜红低胸的晚服。
我笑问:“不是说只做黑白两色的衣服?”
他悄声说:“黑白卖给她们,你穿红色?”
我扬起红色的裙子,试穿时腰间的鲸骨令我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