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电话铃响,日朗老大不愿意去听。
“今夜月圆。”是文英杰的声音。
日朗把他当老朋友,诉苦曰:“是否表示明日不用上班?”
“不,表示你欣赏完银盘似的月亮之后明早可以高高兴兴地去办公。”他笑。
“谢谢你的鼓励。”
“明日下班我来找你。”
“一言为定。”
电话又响,这次是岑介仁,“日朗,明天一起晚饭,我有位朋友想见你。”
“介仁,”日朗十分温和地说:“我们已经分手,不再约会。”
“分手?谁说的?”
“我说的,总可以吧?”
“分手需男女双方同时同意。”
“胡说,离婚都可以单方面申请。”
“我们都没吵过架,怎么分手?”
“你忘了,为着大前提吵过多次,我俩的价值观差距太大。”
“可是我们从来没打过架。”
“介仁,你我还算是读过几年书的人物。”
“有什么道理要分手呢?”
岑介仁的语气似真的不舍得。
“因为应有一位积极上进活泼的女子来配你。”
“改天我再与你详谈。”
“介仁,”她唤住他,“不要浪费时间了。”
“你在见别人?”
“是。”日朗不得不推搪他。
“呵,”停一停,“他比我好许多?”
“介仁,你好得不得了,只是不适合我。”
“那人呢,那人与你可合得来?”
“我还不知道。”
“那多冒险,再过些日子,你就老了。”
日朗啼笑皆非,“我不信那个。”
“充什么好汉!”
“你有合适的人介绍给我吗?”
“日朗,我必不放过你。”
是吧,焦日朗有那样的荣幸吗?只怕三五七个星期之后,岑介仁要查字典才记起她是什么人。
日朗放下电话点算损失。
一套纪念金币不见了,还有几双鞋子,一条新买的衬裙,若干纸币。
母亲要这些何用?
她只是恨她,她只是想她不快。
她恨她比她年轻、能干、有办法,还有,完全不听母亲的话。
日朗抚心自问:“我总有错吧?不然的话,母亲为何这样恨我?”
她累极入睡。
第二天一早,她把新门匙交给女佣人才去上班。
那日的事务叫她忙得头昏。
她想起立轩告诉她,在抽屉中放一瓶二号白兰地,实在吃苦的时候取出喝两口,保证可以从头再来,撑多三两个钟头。
日朗不敢喝,生怕办公时分语无伦次,变成笑话。
有几个外国同事离乡背井数十年,开头时年轻,爱上这个洋人有特权的五光十色东方都会。后来老了倦了,退休金有限,又回不去,回去也已没有亲友,于是产生了流落感,借酒浇愁,越来越提早喝,结果中饭回来已经满脸通红满身酒气,加速事业寿命灭亡。
日朗看了很害怕,都是前车之鉴呀。
日落之前,日朗绝不喝酒。
她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
文英杰在电梯大堂等她。
他吃一惊,“你看上去累极了。”
“呵,早已是残花败柳。”
文英杰笑道:“我还以为现代女性统统是一棵棵大树。”
“我俩的约会可否推至周末?”
“没问题,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日朗就是喜欢这种没有压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