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1)
自己的内裤上开始有暗红色的分泌物,她没有把这个告诉妈妈。但是三天后的早上,她醒来的时候发现整个床上都是血,她吓坏了,恶梦最终还是到来了……
那天早上,她迟到了,妈妈送她去了学校,向班主任说明了原因。女班主任表示出非常理解的态度,方容容心想,你的内裤都被人看遍了,当然理解了。这一点很快引起了班上男孩的注意,他们脑子转得还挺快,有人就联想到应该是来月经了。方容容把卫生巾放在了书包里最里面的一层,而且专门穿了一条有深深口袋的裤子。但她拿卫生巾的动作还是被隔壁的男孩发现了,方容容一再小心,可还是在被老师叫去拿作业本的时候让男生给翻了书包(她是语文课代表)。等她抱着一沓厚厚的硬皮抄回到教室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一个男孩站在第四排挥舞着一个卫生巾,一个带护翼的卫生巾,粉色的,方容容知道那肯定是自己的……
她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重达近十斤的硬皮抄全部摔在了地上,她顺手捡起了一个朝那个男孩扔了过去。硬皮抄在空中展开,越过几个同学的头顶,降落在后排的课桌上。方容容一蹬地,开始追那个男孩。男孩迅速把卫生巾传递给了另外一个男孩,接着第三个男孩拿着整袋的卫生巾在最后一排挑衅。
方容容一时委屈得想要哭,各种古代酷刑掠过她的脑海,“这个要陵迟,这个要抄家,这个要炮烙……”。预备铃声把所有的人都拉了回来,一个男孩仍旧拿着剥开了的卫生巾在讲台上晃悠。老师的脚步临近,他撕开了卫生巾胶纸的封条,贴在了黑板上。
后面的男孩把整袋的卫生巾扔到了方容容的桌上,桌面打滑,一整袋卫生巾又顺着桌面滑到了地上。“我不能不要它,我不能回家,没有它我怎么办,垫着的这块已经快湿透了……不能告诉妈妈,不知道怎么告诉她,告诉老师也不行……我要找人打他们,打他们到死……我没有人找,哥哥在武昌……我也不能说为什么要打他们……”方容容侧身弯下了腰,满脸通红,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卫生巾。
护翼卫生巾张开双臂,迎接老师的到来,好像一只粉色蝴蝶,随时准备起飞。下面有人忍不住发出了笑声,老师清了清嗓子,然后那黑板擦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说:“谁干的?”
没有人回答,只有人笑……方容容的脸部明显充血,在她白得像手纸一样的脸上,那团红色就好像是一个伤口……
上课铃响了,从小学到高中,刺耳的上课铃从来没有变过花样。多拉A梦的闹钟咧着大嘴在早上一遍遍重复“懒虫,起床了,懒虫起床了……”,巴赫的小步也被列入了电话机的自选铃声中,还有手机铃声更是日新月异,为什么就没人改改上课铃呢?
方容容走下讲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肚子隐隐作痛,方容容咬了咬牙,她知道这只是前奏,马上这疼痛就会发展壮大,在整个子宫内上窜下跳,比悟空还要猛烈。数学老师走进了教室,春天来了,他换上了衬衫。几个男孩开始发笑,老师把衬衫扎在了内裤里,一抹军绿色袒露在外。消息迅速传遍了全班,“内裤又露出来了,今天是军绿色的。”方容容没有心情娱乐,她用右手使劲掐左手,试图用一种疼痛分散另一种疼痛。
“这我们也没有办法啊,小孩子来月经的头两年肯定是不顺的!这你做妈妈的也肯定知道,你看这孩子检查了也没有毛病,你们就跟她好好调一调,多照顾一点咧,再没什么其他办法了!”
为什么妇产科会有那么多男医生?陈言不敢正眼看她,这个诊室里的两个医生都是男人,他们一生要看多少个女人的下体?出去的时候,陈言瞥了一眼内屋,她看到一只瘦小的脚被架在机器上。她忍不住又往里面探了探,一个女孩躺在那个刑具上,双腿分开,中间那团黑色的茸毛就暴露在外。一名医生戴上了手套,拿出一个刑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