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篇
我点点头。
quot;我们在那儿搞过一个乐队,叫野孩子。quot;
华杨看着他杯底的酒沫,轻声说。
我再次点点头,华杨已经略有醉意了。
quot;今天我们俩再来一次怎么样?quot;
我苦笑了一下:quot;我们都多大了?quot;
quot;可是,quot;华杨把杯中酒一饮而尽,quot;我们现在确实无家可归,quot;他又看了看我,quot;即使有家,也不想回去,是不是?quot;
我只好再一次点点头。
quot;所以我们现在就是--quot;华杨忙着把手里的烟头弄灭,quot;野孩子!quot;
我把目光投向窗外,风吹得街边的杨树哗哗作响,偶尔有汽车驶过,窄小的街道半明半暗,灯影里是树影在晃动。
我转回头,发现酒吧里只剩下我们两人。
quot;所有的人都到哪儿去了?quot;华杨对着冷落的街道说。
208
1月里,陆然回来了。
我和华杨在陆然那儿跟他碰了头,他在海南赶上了炒地产的一个尾巴,挣了一笔钱,眼看在海南混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就回来了。陆然变得比以前浮躁了,谈话照例在啤酒杯的偶尔碰撞中进行。
quot;没钱,可怜,有钱,可厌!quot;
说完这句话,陆然长出一口气,算是对他的海南生活的一个总结,他穿一件羊毛衫,领口敞开,一双脚在地上划来划去,见没人响应,又接了一句:quot;他妈的你们以后想干点什么?quot;
华杨此时早已倒在陆然的床上沉沉睡去。
我横躺在陆然的双人沙发里,没精打采地盯着他的房顶,上面有一块墙皮将落未落。这天晚上,我们三个人抽了五盒烟,烧坏了陆然房间里最后一条像样的毯子,吃光了所有傍晚从饭馆带回来的剩菜。
陆然见我们不语,一个人跑到厨房煮了一碗方便面回来,趴在茶几上吃,吃着吃着突然停下来问我:quot;还记得我临走时说过的话吗?quot;
我摇摇头。
quot;我当时说:要么成为大款,要么死掉。quot;
quot;你说过吗?quot;
quot;说过。可惜,我既没有成为大款,又没有死掉。quot;
我低头不语。
quot;见过老X吗?quot;
quot;没有。quot;
quot;你和阿莱真的吹了?quot;
quot;吹了。quot;
quot;怎么会闹成这样?quot;
quot;瞎扯淡的事。quot;
quot;也是,所有的事都是瞎扯淡的事。quot;
209
过了春节之后,我和陆然合伙弄了一个野鸡公司,地点就在中关村的一个门脸儿房里,陆然买了一辆八成新的福特轿车,才跑了三万公里,可以毫不费力地开到一百六十公里,没事的时候,我们经常到京津高速公路上去飞车,一边超过看着不顺眼的车,一边把音响拧到最大,一边喝放在车后座的罐装啤酒。
生意做的差强人意,到3月份一算账,除去房租水电之外,还赔了一千多块钱,我们决定不做计算机了,改弦更张,做起了广告。公司召了三个小姐,我、陆然、华杨一人嗅了一个,六个人寻欢作乐之余,四处拉广告,日子一天天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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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傍肩儿叫宋明,长着一双小圆眼睛,说话声音有点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