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篇
停地梳她的头发。这时,一辆白色加长林肯从我身后从容开过,在前面转了一个漂亮的孤形弯,缓缓驶进泊位,几人从中钻出,昂首阔步,一直向前,进了转门,一下子不见了。我有点口渴,边走边喝手中的可口可乐,喝到一半,恰逢一个垃圾箱,于是扔了进去,大步流星,直奔后面的职工宿舍。
见到阿莱,果真如我所料,叫人沮丧的是阿莱的老公在我们如胶似漆时从广州打来一个长途,两人用英语聊了足有一个小时的天,讲的是如何处置她们家那个又大又蠢的仿古衣柜和汽车保养,我在旁边心情复杂,洗了两次澡,喝了五筒罐装啤酒,阿莱挂下电话时我对她说:quot;跟quot;厂离了吧!quot;
阿莱低下头想了一想,抬头时目露坚毅之色,说:quot;然后呢?quot;
quot;然后再说然后的。quot;我说。
quot;再然后呢?quot;
阿莱看着我,语气有些泄气。
quot;嫁我。quot;
quot;你真这么想的?quot;
quot;真的。quot;
quot;什么时候想的?quot;
quot;就在刚才。quot;
quot;刚才?quot;她重复道,似乎欲言又止,停了停,她又问。
quot;刚才什么时候?quot;
quot;你放下电话的时候。quot;
阿莱重新钻进毛毯,两眼漠然盯着屋顶。
quot;阿莱。quot;我叫她。
quot;是我逼你说的吧?quot;
quot;是我自己想说的。quot;
quot;你--quot;
阿莱话音未落,两滴泪水已经夺眶而出,泪水流尽,向我伸出手,我拉住了。
quot;阿莱,跟我走吧。quot;
quot;怎么走?quot;
quot;阿莱。quot;
quot;别叫我。quot;
quot;我就不明白了,马来西亚阴茎究竟有何不同凡响之处?quot;我负气大声叫嚷。
quot;真好笑,quot;阿莱对我怒目圆睁,也提高声调,quot;你管得着吗?quot;
quot;我走了。quot;我大步跨出门外,到单元门口,一摸兜儿,才想起给阿莱的礼物忘了拿出来,于是回转身,走到床前。
quot;这是我来时要送你的。quot;
阿莱打开白缎手饰盒,取出那根细项链,我用手摸了一下她的脸,阿莱的嘴张了一张,没发出声音,我转身走掉。
走到楼下,腰间呼机响起,是阿莱呼我,我停了一下,继续走,从国贸到安定门的路上,呼机一直响个不停,到了安定门,我抽了一支烟,决定回电话。我摘下话机,接通线路,听筒里传来的是长久的盲音。
那是我们最后一次争吵。
也是我第一次向她求婚。
249
后来又跟阿莱见过几次面,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见面,每一次见过之后都让我觉得还是不见更好。最后一次是95年4月8日晚11点48分,我偶然碰见她,她告诉我第二天要去马来西亚了,并说,以后很难再彼此见面了,记得她有点紧张,还有点激动,最后终于告诉我,从此以后,也许我们再也见不着了,她这回是移民,本来不想跟我说的。
后来,她真的走了。
这就是关于阿莱的一切。
250
阿莱,我承认我爱你,尽管我们在一起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