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2
很奇怪)。我觉得这双眼睛特别美,甚至感人至深。如果我这样告诉苗苗,她会相信吗?
吃完饭,我们去了新华二村的房子里。我把苗苗让进朝北的小房间,她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我拉亮了旁边的台灯,灯光通过高帽状的灯罩照射下来,苗苗的身体处于阴影里。沙发扶手上搁着她的一条被照亮的手臂,手臂和手的姿势都很松弛,显得软弱无力。苗苗整个人也软软的,斜靠着沙发,和以前的那个腰杆挺直的姑娘相比判若两人,但我觉得还是同一个人。她的变化以及与想象的不吻合之处让我心醉神迷,使我紧张得不知道怎么办好。
谈话干巴巴的,套路一成不变(我和其他女孩儿也是这样开始的),我说起小时侯,我的婚史、恋爱史,说起朱晔。苗苗专注地听着,很少插话,她有时候笑笑,有时候面无表情,也就是说她的反应不够热烈、热情,不够好奇。我在想,这不能怪苗苗,是我的讲述过分枯燥和严肃了。我只担心一件事,就是她下次不会再来了,因为我是一个多么无趣和乏味的人啊。但我知道自己并不是这样的,换一个场合我说起自己的故事来是那么的绘声绘色,甚至于波澜起伏,连自己都会感动。要是我没有把这个优点表现出来之前苗苗就不理我了,那该多么可惜啊。我觉得今天的机会十分难得,可以说是时不再来,因此必须说下去。我越是这么想就越是变得语无伦次,到后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了。
我对苗苗说:“我说了那么多,你也说说你的事儿吧。”
她如梦初醒,对我说:“我的事儿?”
我说:“是啊,谈谈你的感情经历什么的。”
苗苗笑起来,她的笑容极富礼貌,有点把我刺伤了。
她说:“我可没有你们那么复杂,很平淡的。”
我坚持问道:“你没有谈过恋爱吗?”
苗苗说:“谈是谈过……”后来她总算说了一点,但很简略。
苗苗告诉我她谈过两个男朋友,第一个不能算(苗苗没有解释),第二个男朋友是一家影视公司的导演,已经分手了,分手的原因是他怕苗苗毕业后报考北京的研究生,离开南京。
接着苗苗向我提出一个问题,她说:“如果你喜欢一个女孩儿,她离开几年去外地,你会等她吗?”
我非常肯定地说:“当然会,这是最基本的。”
苗苗的问题显然有所指,我的回答也一样,我的精神不禁为之一振。
这时电话铃响了,是江北打来的,他问我苗苗是不是在我这儿玩?
我很吃惊,说:“是啊。”
江北说:“岳老师让她早点回去,把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
他嘱咐我让苗苗给她爸爸回一个电话,就把电话挂断了。
苗苗往家里打电话的时候,我待在北屋听得很清楚,她说:“哎呀,你就先睡吧,别等我……知道啦!我过一会儿就走……你烦不烦啊!”
走回北屋时苗苗的情绪还没有缓过来,皱着眉头,气呼呼的,我问她说:“是不是岳老师让你回家啊?”
苗苗说:“别理他,他总是这样子!”
打电话以后她反倒比刚才活跃了,话也多了一些。
又坐了大约一小时,苗苗毫无要走的意思,最后还是我说:“你是不是该回家了?”她这才站起身来告辞。
我送苗苗下楼,有一句话我酝酿了很久,心想一定得说出来。我们出了单元门,沿着一侧的自行车棚向小区的大门走去,出了大门来到街边的人行道上。我走在苗苗的边上,帮她拎着那只纸口袋。
后来我对她说:“苗苗啊,下次我什么时候才能看见你呢?”
就是这句话了。
她回答说:“我们马上就要考试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