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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入神,而且不断地带着迷惘的表情重复我的要点,这就对了。
父亲在一边显然被冷落了,但是我佯装不知。
这会儿房间里如果有只篮球,父亲肯定就来劲了,他会抓起篮球尽他所能地玩出最拿人的小花招来,直到把这位姑娘的视线全吸引过去。
在父亲的咳嗽声中,我把自己的住址给了那个叫小燕的女孩,希望她没事尽可以过去找我玩。
玩什么?我问自己,当然是能玩什么就玩什么。
小燕是师范大学的音乐系的学生,她的脸不像刚进来时那么焦躁了,有了些模糊的亮色,她乾脆把肩上的包都卸了下来,很想和我继续谈下去的意思。
但是,父亲发话了。
“你吃过饭了吗?”
“过来的时候,在街上吃过了,你们还没吃吗?”
小燕说。
是的,父亲说,然后一扯我的胳膊,建议我该去吃饭了。
我问小燕是不是一同再去吃点。
她正在犹豫,父亲说,人家女孩子都是从不多吃的,怕发胖。
我们就不要难为人家了。
我说爸爸,你这么做想干嘛?小燕笑了笑,天啦,还有两个流光溢彩的酒窝。
她说,她不怕发胖,但是今天不想再吃了。
我和父亲出门的时候,父亲回过身关照小燕,如果见到弟弟的话,请转告他晚上一定去他哥那一趟。
外面已经完全黑透了,右边的篮球场上好像还有人在打篮球,但是我们看不清打篮球的人。
奔跑的声音和篮球叩地的声音,然后是篮球撞击篮板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阵忙乱奔跑声。
我知道有一次上篮无可挽回地失败了。
父亲站在那里听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脸来,轻声地问我。
“你想干嘛?啊,你想干嘛?”
我弯下腰对父亲说,没有啊,我不想干嘛。
我说的也很轻。
算了,你的德行我清楚,明摆着,你想打小燕的主意,我早看出来了。
父亲用一种无庸置疑的口吻说道。
“好,好,这有什么不可以吗?”
我说得仍然很轻,因为我们注意到楼梯口有个人下来了,正在那开自行车的链条锁。
那个人好像就是小燕。
“可以?”
父亲更加压低了他的嗓门:“小燕说不定是弟弟的女朋友,说不定就是,你也不搞搞清楚,就敢下手?”
我刚要说什么,父亲伸手制止了我。
小燕上了自行车,哼着歌,从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滑了过去,滑过路灯下时,我们清楚地看到了她白色的背影。
我清了清嗓子,继续对父亲说:“我很希望自己能六亲不认,实际上我未必就能做到。
如果做不到,到时候我自己会阳萎的,我的身体会帮我掌握尺度,你不要担心。”
“我担心个屁!我看你是完了。
走,吃饭去。”
这顿晚饭吃得不算愉快。
父亲要求喝一点白酒,看这样子,他是不打算晚上再和我出去瞎转了。
翰林饭店就开在学校附近,专做学生生意的,价格相对便宜一些,但是人特别多。
菜上得特别慢。
在第一道菜与第二道菜之间,我靠在椅子的靠背上小睡了那么一觉。
我觉得有些累了,闭上眼睛,那种性生活刚进行到一半的心境又涌了上来。
王晴是个自我感觉良好的老女人,但是老得不算厉害,她是属于从里向外一层一层老开去的那种,眼下还颇有几处说得过去的地方。
父亲用筷子很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