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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我只看到了一大堆晃眼的激动不已的色彩,却一张脸也没有能看清楚。
而父亲的脸此刻却向右转,盯着乐池,等待着弟弟的登场。
在柔和的萨克斯的催眠下,十几对男女正在舞池里跳着两步。
我注意到,有几个美丽的姑娘已经被几个猥琐的男人带走了,对此我只能干瞪眼,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对我这样一个喜欢主持公道的男人来说,生活无疑是一个痛苦的折磨。
像我这样出色而又满怀柔肠的男人如今是越来越少了。
你们的悲哀就在于你们的美丽在枯萎之前没有得到相称的尊重,就像我的才能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一样。
后来货币变得日益重要起来,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它无与伦比的媒价作用赋予了我们更多的避免被埋没的机会。
所以,我们要尊重钱,它腐蚀我们但不是生来就为了腐蚀我们的,它让我们骄傲但它并不鼓励我们狂妄,它让我们自卑是为了让我们自强,它让我们不知廉耻是为了让我们认识到,我们本身就是这么不知廉耻。
从在这个星球上出现的第一天起,它就坚定地抱着帮助我们的善良愿望,它们四处奔走,缓解了我们的窘迫,我们应该公正地对待它。
这时,那令人心碎的萨克斯终于停了,舞池那边的灯光忽然亮了起来。
我看到父亲重新调整了一下坐姿,弟弟和他的骨骼乐队就要出现了。
但是在片刻的宁静以后音乐大作,从后台鱼贯而出的却是一个个身着时装的模特儿,一个报幕小姐面带微笑地说,现在是时装表演时间。
由于失望,我们都无心观赏。
其实事后我想起来,那种时装表演是很过瘾的,虽然都是些业余水准的模特儿,但她们尽了她们最大的努力来满足你们,她们自有她们的可取之处。
看来我们不能再消极等待下去了,我们是来找弟弟的。
我向站在墙边的那位服务小姐招了招手。
“先生,你们还要点什么?”
我告诉她,我们不要什么。
请问乐队表演什么时候开始?她说,已经结束了,每天晚上八点半到九点是乐队表演时间,现在已经十点半了。
那么乐队的小伙子还在吗?她说不知道。
我告诉她我们是找那个吉他手的,能不能帮我们到后面去问一问。
她说可以。
没一会儿,她从后面转过来了,依然带着那种标准的微笑,对我们说,他们一表演完就走了。
你们可以明天再来,请记住是八点半到九点。
父亲马上对我说,我们现在就到弟弟住的地方去,一定会找到他的。
我反对这个建议,我说你明天还要早走,那就算了吧。
并且我答应父亲,明天或者后天,我一定去看看弟弟,那么大的人了,他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
父亲这才在他的座位上安静下来。
我冲他一笑,然后下巴往我的左侧一指。
既然弟弟不在,我说爸爸,我们就可以干点其他事情嘛。
父亲开始注意坐在墙边的那一溜浓妆艳抹的小姐了。
他眼睛一亮,好像第一次发现她们一佯。
怎么说呢,爸爸,你比你的儿子狡猾多了。
“她们都坐在哪干嘛?”
我不知道父亲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我告诉他,她们在等生意,她们可以陪你聊天,或者陪你跳舞,或者让你带回家去。
当然这一切首先是一次商业活动,受价值规律的支配,同时宏观调控也是可以实现的。
“这怎么可能?这些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