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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花:1-5
,仔细一掂量,里面似乎空空如也。

    这是谁写来的信呢?这个quot;宁萱quot;究竟是谁?尽管差不多每天都会收到几封陌生读者的来信,却很少是用特快专递来邮寄的。读者们的信封,多半粗糙而破旧,也许是因为这路上颠簸太久的缘故。而且,那些地址一般都是遥远的学校和乡村,与高楼大厦无关。

    撕开封口,原来是薄薄的一页公司便签,信的内容只写了大半页。字迹很小,很细,甚至有些潦草。算不上秀美,却一眼就能够看出是女孩子的笔迹,每个字都带着几分柔媚的心思。

    在学校里的quot;家园quot;快餐厅里,我买了一份快餐,一边吃,一边怀着quot;姑且读读quot;的心态摊开信纸。刚刚读到第一行,我便立即换了一种心情,放下筷子,quot;正襟危坐quot;起来。因为,这封信的内容几乎quot;不忍卒读quot;--它像一块小石子,准确地击中了我的心脏。它沉重得让我有窒息的感觉。

    阳光从窗口射进来,薄薄的信纸在阳光下是透明的。

    写信人的心呢?

    显然,这封信的作者,跟我有着相同的心性,也跟我有着相同的创痛。

    在这些文字的背后,黑暗与光明两种力量正在严峻地较量,悲哀与快乐两种情绪正在剧烈地翻腾。一时间,两种力量和两种情绪都难分高下。这个关键时刻,正是需要外力来帮助的时刻。所以,她给远方的、陌生的我写信。她向我--一个她认为值得信赖的朋友,寻求精神上的帮助。

    这个时代,还真有这样的女孩?她真的在思考跟我同样严酷的问题?

    进入北大这些年,我已然是一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quot;异端quot;,不为大多数的同龄人所理解和认同。幸而,北大还有蔡元培时代的精神和学统零零星星的残留,quot;宽容quot;是它最伟大的品质。所以,尽管不少人把我目为与风车作战的堂·吉诃德,时不时地加以嘲笑和调侃,却也于我无害。

    在这里,各人做各人的事情,互不干涉。能够在这种quot;不干涉主义quot;的羽翼下自由地做自己的事情,我已经很满足了。在中国,这样的地方似乎不多。

    那么,写这封信的叫quot;宁萱quot;的女孩呢?她会不会也被周围的人视为quot;异端quot;?

    我猜想,她可能比我更加孤独。从她的信封上的地址看,她在一座摩天大厦里工作。那种摩天大厦好似远古的恐龙,在那里,她会受到伤害吗?

    我应该给她回信。

    我愿意给她回信。

    在一大堆信件中,她的信如同沙中的金子,又好像一颗搁浅在沙滩上的贝壳。

    宁萱:

    你好。很高兴收到你的来信。读到你的信的时候,我刚刚从郊外返回学校。一路上,我正在想,离开校园好几天了,平淡如水的学院生活,会不会发生些许的变化呢?我的邮件该堆积了一大摞吧?

    在五花八门的邮件之中,我拆开了你的信。

    你的信深深地打动了我。这是一封不能不回的信--因为王小波,因为鲁迅与许广平,更因为罗素的那句话,那也是我最喜欢的一句话。我敬畏这个九十高龄还因抗议政府的核试验而入狱的大思想家。作为一个知识分子,他在学术研究和社会关怀两个方面都做到了极致。

    这位既想quot;理解人类的心灵quot;、又想quot;了解星辰为何灿烂quot;的大哲学家还说:quot;爱情和知识只要存在,总是向上导往天堂。但是,怜悯又总是把我带回人间。痛苦的呼喊在我心中反响、回荡。孩子们受饥荒煎熬,无辜的被压迫折磨、孤弱无助的老人在自己眼中变成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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