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答应！所以她们家只敢鬼鬼祟祟呀！社里对她还照顾得不够吗？同等学历！同什么等？你也得拿出个名堂来呀！比如说，你是作家，有作品。比如说，你留洋进修了，有学问。只不过在图书室里编编书目！什么学力！quot;

    她又深深吸一口烟，吐出一大团烟雾，同时叹出一大口气，说道：quot;现在是正气不抬头，邪魔外道还猖獗着呢！善本书偷偷儿拿出去卖钱，捐献一间空屋子也算是什么了不起的贡献呢！老傅够老实的，和范凡同志还特意一起到姚家去谢那位老太太呢。quot;

    quot;听说这个大院儿全是她们家的。quot;

    quot;是剥削来的，知道吗？剥削了劳动人民的血汗，还受照顾！quot;

    姜敏听了这话很快意，因为申张了她愤愤不平之气。她是货真价实的大学毕业生，可是受照顾的都和她quot;同等学历quot;了，这不是对她的不公平吗！她感慨说：

    quot;反正一讲照顾，就没有公道。没有文凭，也算大学毕业生。quot;

    妮娜觉得这话未免触犯了她，笑了半声，说道：quot;有文凭又怎么？还得看你的真才实学啊！quot;

    姜敏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不过话已出口，追不回来，只好用别的方式来挽救。她鼓着嘴，把睫毛扇了两下，撒娇说：quot;妮娜同志，我跟你做徒弟，你收不收？quot;

    妮娜莞尔一笑。她嘴角一放松，得忙着用手去接住那半截染着一圈口红的烟卷。烟灰籁籁地落在簇新的驼色绸子的丝棉袄上，落在紧裹着肚子的深棕色呢裤子上。她抬起那双似嗔非嗔的眼睛瞅了姜敏一下：

    quot;怎么？夫妻组里你待着不舒服？quot;

    quot;憋气！！quot;姜敏任性地说。quot;不是我狂妄，资产阶级的老一套，我们在大学里，还是外国博士亲自教的，不用请教二毛子三毛子！我就不信他们夫妻把得稳正确的立场观点。quot;

    quot;哎，咱们都在摸索呢！quot;妮娜得意而自信地笑着。

    quot;余先生至少还能虚心学习。quot;

    妮娜说：quot;你愿意到他们小组里去吗？可是你们那边也少不了你呀。quot;

    姜敏冷笑一声：quot;让咱们那位贵友发挥同等学历吧！quot;

    妮娜把眼睛闭了一闭，厚貌深情地埋怨说：quot;姜敏，你当初不该退让，该自己抓重点。quot;

    quot;可是重点还在我的手里呀！我说了，布朗悌的作品不多，英国十九世纪的时代背景等等都归我抓吧。那都是纲领性的。她只管狄更斯几部小说的分析研究，得等我先定下调子，她才能照着分析研究呀！我不动手，瞧她怎么办！我现在加班学俄语呢！脱产学俄语呢！quot;她看着妮娜会心地笑了。

    quot;妮娜同志，你可得支持我！咱们说定了，你做我的导师，啊？quot;她半撒娇半开玩笑地伸出手掌，要妮娜和她拍掌成交。妮娜像对付小孩子似的在她掌心轻轻拍了一下。姜敏不敢多占妮娜的时间，笑着起身走了。她还忙着要到余先生家去分发俄语速成教材呢。善保已有两天没见面了。

    她没进余家的门，就听到里面一阵阵笑声。走近去，她听出善保和余楠笑着抢背俄语生字，中间还有个女孩子的声音。原来是余照在教他们基础俄语。

    余照是单眼皮，鼻子有点儿塌，嘴唇略嫌厚，笑起来有两个大酒涡，都像她的妈。体格该算健美，身材很俏，大约余太太年轻的时候也是细溜的。她有一副自信而任性的神态。姜敏见过余照。姜敏一进门，余照就说：

    quot;嘿！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