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冬11-12
必需准备一个假面具,并且学会跳舞。假面具是妈妈的活。有妹妹的,抱起来,学习跳舞,转起来,黑天白地,楼板乱颤。根2向我诉苦,说隔壁邻里的眼睛呈现的神色,象是窥见了乱伦。没妹妹的着急上火,急中生智,抱起来转起来有妹妹的同学。这些事情,我却不可以省略了。假面?那天早上我上遍肥皂,仔细洗把脸就行了。跳舞?天生不会,对外宣称:有所不为。
住宿生三十号晚上照例要大吃一顿,闹个通宵。早饭、中饭,大家都吃得尽可能少,或干脆不吃,留着肚子对付晚上那顿每人捐十元钱的大会餐。饭盆,盒盖,水杯,漱口杯,叉子,刀子,勺子,除了脚盆,一切能腾出来的容器满满铺了一桌,几个穷凶极“饿”的人围坐一圈,张大嘴,静候出去采购的“老鸟”回来。
“老鸟”受到对罗马教皇般的欢迎膜拜,他也聪明,知道大家欢迎的不是他,是他带回来的东西。乖乖地交出来,大家心急手笨,小半斤的一块火腿肠至多切三片。倒也蛮有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豪气。吃样自然惨不忍睹。我闭眼大嚼,没镜子就没丑人,瞎子的天空是黑的。
饱而思淫。饭后,我们去看录像,两个人正要进入高潮,忽而镜头一转,前排的小伙子一声叹息:“哎呀,操,就差一点。”就象建国后出的凌蒙初的“二拍”——乱扯小衣□□□……(以下删去一百二十四字)”。吊人胃口,任人想象。
回到学校正赶上二楼的女生给我们送饺子下来。这当然是借口。现代心理学研究告诉我们,人很少出于一种动机干某件事,而总喜欢用一种最容易出口的理由来描述这件事的动机。我们还没有糊涂到点破它的田地,那个吃一口说口淡,这个吃一口说肉少,那个说这个说,我看饺子不多,一声不吭,埋头紧往嘴里招呼,不时偷看一眼让饺子从楼上掉下来的姑娘。她面含喜色,象是赞我深沉。
没什么好回赠的,我们请她们“拱猪”,喝偷偷掺过酒的汽水。她们说用脑门把黑Q拱出来太不卫生,我们又容易耍赖,把黑Q偷出来,让她们拱到天亮也拱不出来。提议顶枕头,我们说无所谓。
“四川农民大婶出现卖猪难。”
“这回又是你,四冠王了。”
“再次卫冕成功。”
“你顶上枕头,举止象个大姑娘了,文雅多了,就象满族的公主格格。”
“你们少废话,快点出牌,要想到一个阶级兄弟正在受苦受难。”
“有人在向我暗送秋波。”
“酸噢,Ph值无穷小。”
回吻贴在墙上的大美人的下巴颌。
偶然间,隔壁(即厕所)传来评论:“啥这象俺们屯娶亲办丧呢?”,是在饭厅工作的外乡大师傅,半夜出恭,有感而发。 在这狂欢的夜晚,我没有看见黄根,也没有看见孟寻。
教室布置得真漂亮,按老师的话说:“糟蹋得一塌糊涂。”
教室正中一嘟噜大花球,各种颜色的彩带,由这向四围发射出去,象阿拉伯之夜的豪华帐篷。桌子都请出了,椅子围成个圆圈,一个人发了一只蜡烛,窗子封上了厚厚的帘幕。因为有一种美好,必需在夜晚才能更好地显现,而叶胡最不喜欢,所以他们禁止夜里开会,所以我们就自己造了一个。
教室的一角设了个“茶吧”,大壶酽茶,管饱不管好。相传,新月社的同人发起时有一条规矩,社里什么都可以来,剃头也可,洗浴也可,喝啤酒也可,只不许打牌和谈政治。我们更加宽容,禁令只有一条——
“莫谈国事”对学生来说,与己有关的国事就是考试。新年一过马上复习,复习一完便是考试,苦不堪想。所以别破坏如今的好气氛,且一晌贪欢。
女孩子果然漂亮了许多。就连班主任,数学张老师也套了件大花毛衣,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