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春11-13
,刷的绿漆。化学课,半班做试验,半班上自习,后从位子里掏出球拍:
“走?”
“走!”
“我也去。”
孟寻、后、我,就飞到了楼下。
毕竟有底子,步法,基本动作,反应都还在。几拍弧圈球冲上,球性刚上来点。
“过来,过来,你们几个。”
是体育老师。裹了条不知多久没洗的蓝白道运动裤,屁股油光瓦亮,在阳光下辉煌得耀眼——铜锣。我心里一定——老相好了。体育老师好喝啤酒,肚子老大,做跳箱展腹能看清肚脐,学生暗猜里面是男是女。
好踢球,爱过人。学生为了下一代着想,总让着他,他就自己和自己别扭,自己绊自己,坐球车。个小不高,一回,他连过数人,我小声夸了句:嘿!真象马拉多那!他得意非凡,凌空射门,裤衩裆笑裂了,他捂着蹲在地上,让学生去体育室给他拿裤子(体育室门口有女生在上课),样子古怪。路过的老师以为他闹痢疾,正派学生去拿手纸。
“你们怎么能在这儿打球呢?”
“我们自习。”
“那也不成呀,你们让我怎么办呢?”
“和我们一块打吧。”
“我踢你。别打了……要不,离远点,别让我看见,拐角还有个台子。”
这不是好兆头。可千古不死的是贼心,后说照打不误。一来二去,兴趣大起。孟寻打球和她干别的事一样,有点奇奇怪怪。
“你们,站住,别动。”
悲剧终于诞生了,是叶胡之叶,叶校长。藏青色的毛料西服,新的,很挺。
叶校长一步是一步地走过来。我们手背后,脚并齐,树在球台一侧。
“你们是哪班的呀?——她腿靠近台子,背往后略仰,准备长谈。
半晌,没有回答。
“说呀!”
还是孟寻心好:“校长,我说了您别太吃惊,……油漆,没干。”
“啊……——……”叶校长带着哭腔叫着,跳开了。
忽地刮起了一股狂风,吹开了主教们披着的金袍,人们看见他们粗的腿,瘦的腿,和我们的两条腿一样。校长吃惊的样子的确讨人喜欢。
后跟我买书的时候,看见发胶,法国化妆品作出的高贵非凡的女人们,衣服兜出的曲线,绷耸的酥胸,饱鼓的小腿,美如天仙,艳如地妖,鬼气森然。
“怎么办?”声音发颤。
“看,想,他们和你一样,大便。”
下午,我们被告知,每人减了两分。
“瞧你那操行!”黑妹说。
“瞧你那操行!”后不让。
忘不了叶校长那嗓子。真想借她本苏联教育家沙.阿.阿莫纳什维利的书——《老师,你小时候穿过开裆裤吗?》
12
脚跟脚是一嘟噜的倒霉事。
饭主任承包了食堂,关于勤俭的就职讲话比齐国的《韶》更动人,《韶》至多让孔丘三个月食而不知肉味,饭主任的讲话确保我们三月不得肉味。
张罗做校服,又是征集形式,又是咨询色彩,迪奥,伊夫,圣.洛郎,拉格菲而德……最后,叶胡拿大主意:两种形式,西服,标准学生装(无领中山装)。一种颜色,黑。各班自选。又是有选择的自由。
“咱们班要西服还是学生装?”
“我们要西装,要媳妇……!”
于是四十块钱,我们有了这样一身西服。就象刚出师的大师傅做的拼盘,山是山,水是水,城楼是城楼,可就让你看也不是,吃也不是。饭主任再披挂上他那种“纯农民”标志的西装,也敢抬起头,腆着胸走。
叶校长不知从哪儿看了几眼